她们哭嚎,将休书甩在苏氏脸上,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银票,紧接着便是一声怒喝,“滚——!”
苏氏和楚柔吓得一哆嗦,知道老实人一旦发起脾气来就是心意已决,她们得了钱财,也不想守着这个破旧的家伺候着楚老汉了,当下也不再哭喊哀求,匆匆地进房间打包了行李,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卷走了,对于这个住了几年的地方,竟然一丝眷恋也没有,委实令人寒心。
江楚歌留下来照顾楚老汉,打发小鱼儿回家去请秦影或者秦羽来给爹爹看病,这人一旦吐了血,便是元气大伤。
“爹,别气了。那俩败家娘们留下来也是祸害,早打发走了也好,省得还惹你烦心。”
江楚歌抚着楚老汉的后背,不住地安慰他。
楚老汉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忙活,神情哀切地看着她,“丫头,爹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江楚歌心头微涩,替原主问道,“爹,咱爷俩相依为命,日子一直过得挺顺心的,您为什么一定要娶苏氏呢?”
楚老汉回忆当初,轻叹了口气,“你从小跟着我,咱父女俩相依为命是挺好,可闺女总有长大的一天,爹再好终究代替不了母亲啊。我想着,给你找个母亲,方便照顾你。可这些年,非但没有把你照顾好,反倒差点害了你……是爹性子太软弱,没有当机立断让她们走人,都是爹的错。”
江楚歌听到这里,才知道楚老汉当初娶苏氏是为了什么,原来都是为了原主。
想到这儿,江楚歌鼻头一酸,堪堪落下泪来,恰好秦影迈步进来,看到她落泪的模样,剑眉一皱,脚步停在了那里。
小鱼儿则是脚步生风蹭蹭蹭跑到了江楚歌面前,瞪大眼睛瞧着她,“娘亲,你怎么哭了?”
他跳上炕头,伸出小手给江楚歌擦眼泪,心疼得不得了。
江楚歌见秦影进来,一窘,赶紧抹了把泪水,哑着嗓子道,“没哭,眼睫毛掉进眼睛里了……”
秦影神情稍顿,他一听江家出事了立刻脚步生风拎起小鱼儿就往这边跑,小鱼儿像只猴儿被爹爹夹在臂弯,却不妨碍说话,叽里咕噜跟倒豆子似的把苏氏和楚柔是怎么偷了珠花拿出去卖将楚老汉气吐血的事情都说了,他面无表情地听着,珠花嫁妆什么的他不在乎,可惹江楚歌哭就不行了。
他心里暗暗给苏氏和楚柔记了一笔账。
江楚歌收了泪,也顾不得狼狈了,拉着秦影的手央道:“爹爹吐血了,你快给他看看。”
秦影被江楚歌摁在她刚刚坐过的位置,还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楚老汉很是惭愧地看着秦影,自从江楚歌嫁到秦家,他这个当爹的非但没帮上什么忙,反而处处添乱,“真是麻烦姑爷了。”
“岳父不必客气。”
秦影轻扯了下嘴角,垂眸看着地上的血,探过楚老汉的脉搏,眉梢轻挑了下。
楚老汉吐了这两口血,反而把体内的淤血散掉了,因祸得福。
他让小鱼儿将拐杖拿过来,递给楚老汉,“试一下,能否下地。”
楚老汉试探性地拄着拐杖下地,江楚歌想要过去扶着他,被秦影握住了胳膊,对她淡淡摇了摇头,“无妨。”
江楚歌看着,见楚老汉果然站稳了身子,走了两步,顿时大喜过望。
楚老汉也很是欣喜,频频对秦影道谢,秦影没说什么,江楚歌这次握住了他的手,抬眸望着他,发自内心地由衷说了句,“谢谢相公。”
秦影凝望着她盛满水光的双眸,心弦蓦地跳了跳。
接下来几日,江楚歌留在江家照顾楚老汉,到饭点便回家给秦影爷仨做吃的,两头跑着,人又瘦了一大圈。
秦影嘴上不说,但是十分心疼,到集市买了很多牛肉和鸡胸肉,江楚歌平时别的肉都不碰,就这两样还能多少吃一点,他便给她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