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蹊跷尚待细查。”郭令南问道:“请问大小姐是否需要卑职前去调查一番?”
“也不需多细,就大概查一查便可。”苏九冬从刚才的好奇变得兴致缺缺:“如果此事与我们无关,就不必深究了,也许那石厨娘只是女儿心错生在了男儿身而已。”
郭令南摇摇头:“看他在衣服胸口处里赛垫子装女子,估计事情并不会简单……卑职认为还是可以细查的。”
“你若觉得不简单,那便细查罢,只是莫要惊动他人。”苏九冬对郭令南告别后领着如墨下楼去结茶钱,却在刚出雅间时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你?”苏九冬望着眼前熟悉的白衣男子,微讶。
“不错,正是在下。”顾容脸上依旧挂着苏九冬熟悉的温暖笑容。
“你怎么会在这儿?”苏九冬一开门就看到顾容也从旁边的雅间推门而出,不知刚才他们在雅间里谈话的内容是否会被顾容听到。
苏九冬强颜欢笑道:“记得之前你不说要回京城,当时我们离开前,邀请你与我们一同乘马车回京,你还拒绝了。”
“当时容认为还不到回京的时候,便拒绝了你们的好意,还请九冬小姐不要介意,至于九冬小姐问容为何来此,容不过来自拜会故友而已,也是来将书籍还他。”
顾容回答道,说罢从宽袍大袖里拿出一卷小而薄的黄包书籍,书皮上赫然写着《房山石经》。
苏九冬又是一惊:“《房山石经》不是据传刻在幽州云居山九洞作经堂里?怎么你手上还有手写版?”
顾容笑着向苏九冬解释道:“石刻版与手写版同样珍贵,世人只闻云居山的石刻版,常去云居山佛拜,却不知是先有手写版才有的石刻版。”
苏九冬好奇感叹道:“我以为如顾公子这般的读书人都只看学习一类的书,没想到顾公子对佛经也有所涉猎。”
顾容轻易摇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读书人最忌讳的就是死读书和读死书,如果仅仅局限于应试所考范围的书籍,那目光便被锁死了,思维也会被限制,目光被锁、思维固化,反而不利于考试的有利发挥。”
“周忱、查礼、叶昌炽都曾介绍过《房山石经》的价值,可从中研究金石及书法艺术的发展。偶尔在看过四书五经八股后看看佛经,也可陶冶身心。”
苏九冬反应过来:“顾公子也看四书五经这一类的儒学的基本书目,这都是儒生学子的必读之书,这么说来,顾公子有意参加明年的科举考试?”
“以顾公子的才能,来年若参加,必能高中……只是顾公子这般高才远识之士,去当官实在是可惜了。”苏九冬难以想象顾容穿着禽类官服、戴着官帽的模样。
“有志之士愿为国家效力,并无不妥之处,哪怕将来承你吉言真的高中当官了,也不会影响容继续读书,何来的可惜呢?”
苏九冬暗暗想道:一听顾容的话就知道他对官场的激烈并不知情,来年他若真的高中做官,说不定反而会后悔自己当初报名参加科举考试的举动。
不过人各有志,苏九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对顾容抬手作揖,笑道:“既然顾公子有志于天下,那小女便送顾公子一句孟东野的诗句作为嘱咐吧罢……”
“祝顾公子来年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顾容亦作揖回礼,脸上清和笑容更显公子如玉:“承九冬小姐吉言,容来年定不负厚望。”
与顾容拜别后,苏九冬回到客栈便打算仔细将今夜的计划再研究一番,然而苏九冬回到客房没多久便陷入梦乡。待她再次醒来时,窗外已是夜色深沉。
苏九冬揉揉惺忪的睡眼,叫来如墨:“如墨,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赶紧将郭令南他们叫过来一起吃了晚膳,然后他们就该动身前往胡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