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所生,但我从小是母亲带大的,胜似亲生母子。”
月池听了他说那么多话,却没懂他到底要讲什么,却是晓得了他离不开那睹物思人的道理。
“年少时我总是不理解为什么人要去争,要去抢,非得踩着别人挣个人上人。难道做个平平常常,欣赏春光秋月的人不好吗?为什么总要去经受一番风雨,走个千里来路?为什么非有个离合?”这股气他定是压抑许久了,才这番激烈。“后来,到兖州避难,我才知道,人世终有二字不得不为此折腰,就是‘无奈’啊。”
“年少时总为聚少离多而怨,年长时又为聚散终有定而痛。天要弄人,我来这也是出于无奈吧。”
月池说“这么说,你是晋国公子?”
他又恢复微笑“我乃博陵县公韩瑄,表字季瑛。不过现在便衣出行,就称我为季瑛吧。”
月池怔怔然,半路竟遇上个公侯贵戚。不过对布衣出身的她来讲,就是遇上皇帝还不都是一样。“你这故事还不如街边的老婆婆讲的。”
“家父过去在这住过一段时间,啊,是他人生的最后几年,他常常在这静修,或是到山里逛逛,或是弹琴煮茶,总之,这要比京城那样的是非之地安静许多。我还记得,那年梅花红萼含雪,弘明师父约他到山外赏梅,患病已久的他一时间也来了精神,竟然走遍了整片梅林。可是次年初春,他就过世了。”季瑛哀婉地道。“这是他生前常来的地方。”
“这么说,你是因为思念故人才来这的吧。”
“不全是。”他故作神秘地说。
“那你是为了什么?”月池忍不住惊讶地问。
他“嘘”了一声,“你的疑问太多了,倘若进了大户人家,还不得被人啐死。”
“故弄玄虚的家伙。”月池轻轻啐了他一口,她正瞧不起装腔作势的他。
季瑛冷笑道“你这副下里巴人的模样,哪有一分琵琶女的风姿?”见惯了洛阳里的端雅仕女,自然看不惯乡野土气的举止。
“你敢说我是下里巴人,我非要让你见识、见识阳春白雪,让你开开眼界。”说罢,把行囊打开,摸出一把玉檀琵琶,就要作状弹起来。季瑛把琵琶拿过来,考量了一番,看这玉骨及紫檀,不禁啧啧称叹“这琵琶恐怕连宫里的皇妃都拿不到,天下应只此一把,姑娘,你是从哪得来的?”
“开蒙的善才给的,可惜他没教我几年就回老家养病去了。”月池道。
季瑛若有所思道“要是有空,我定要去拜访他。”
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