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蕾肩上趴了个篮球一般大的小孩,浑身发黑,见泠魅望过来,阴森森地冲着她笑。
泠魅眨了眨眼,还不待上前看个究竟,就被时子卿牵住了手。
时子卿靠在轮椅上,“姨娘还真是爱揣度人心。”
话中的讽刺,直白得不能再直白。
时烨沉声道,“行了,跟你母亲顶嘴,像什么样子?”
时子卿抚了抚腿上的衣袍,一脸温润,语气不疾不徐,“平妻而已,可改不了这小家子气的教养。”
姚蕾气极,这京中谁家见了她不得尊称她一声时夫人,唯独时子卿一遍遍提醒着她的身份和过往。
姚蕾说不过他,目光放在泠魅身上,柿子终究是要捡软的捏的,依旧是一脸的慈母相,“今天这是家宴,子卿带着这女子可是……”
姚蕾顿住,未言。
这话耐人寻味,在如今这时代,私相授受能是什么清白女子。
时烨果然是沉下了脸色,“这是家宴,什么不清不白的女子都往时府带,像什么样子。”
时子卿还未答。
便有人推门而入,时子献穿着一身西装,风尘仆仆,显然是赶回来的,“哥,你回来了。”
时子献面上带着阳光的笑意,唇边有深深的梨涡。
时子献看向时烨,有几分不赞同,“爸,现在自由恋爱,老一套的那些媒妁之言已经不管用了,得用发展的眼光去看世界。”
时烨看到时子献,面色缓和了几分,招招手,倒是有了几分慈父之姿,“都过来,吃饭。”
姚蕾看向时子献,有几分气闷,自己好不容易让他们父子有了隔阂,自家儿子倒好,时时刻刻拆她的台。
姚蕾唇边挂着柔和小意的笑,给时烨布好了菜,又将其中几盘菜向时子献推了推,“多吃一些,你们最近都挺累。”
时子献摆摆手,“还好,主要最近不是疾病高发期,病人少了些,还可以应付。”
时烨看向他,语气慈祥,“医院那么累,倒不如直接回家来继承家产,你也不必每天那么忙。”
时子献笑得阳光,“这个工作我做得还挺开心的。”
姚蕾笑笑,意有所指,“现在的年轻人嘛,要追求自己的理想,和咱们那时追求不一样了,总比现在一些年轻人无所事事,坐吃山空强。”
时烨点头,“这是好事,该放松放松,别太累着自己。”
时子献“父亲说的是。”
桌上的食物都是他们三人爱吃的饭菜,三人相谈尚欢。
时子卿像是个局外人。
即使泠魅不经世事,即使姚蕾从未明确针对,可那份不经意间的排斥,泠魅还是感觉得到。
泠魅夹了鱼块,轻轻挑着鱼刺。
可她似乎不太会挑,差点把整块鱼弄成渣。
泠魅只好将自己的小碗端给他,伸手在桌下戳了戳他的胳膊。
泠魅浅浅地开口,未发出声音,“别难过。”
时子卿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在桌子下把玩,侧撑着头,眼里星光缱绻。
小家伙这是心疼他呢。。
没白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