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微澜棹影开,花灯明灭夜徘徊。一池春水胭脂色,流到前朝梦里来。”
温施刚迈下马车,就听见宁如安念的这一首诗,脚步一顿,倏然抬起头来,看着宁如安的眼眸眨了下。
“好诗啊。”
温婴和江淮也听见了,脸上都带着些不敢置信,温婴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朝宁如安走过来,“我没听错吧,刚刚那首诗真是你作的?”
“是我念的,但不是我作的,我哪有这文艺细胞。”
不该装的逼宁如安从来不装。
“那是谁作的?”
宁如安仔细想了一下,还真是没想得起来,“忘了。”
温婴无语地盯了她两秒,“那你还会念什么别的诗不?”
“那多了去了,光唐诗就三百首呢,背的可溜了,改天等我喝醉了酒念给你听。”
“为什么要喝醉酒才能念?”
“废话,平时谁有那闲工夫背诗给你听,我喝醉酒就爱唱个歌念个诗什么的,所以……”宁如安拍拍他的肩,“给你个机会,请我喝酒吧。”
温婴:“……”
他看向宁如安身后的温施,咬牙切齿地问,“她平时都是这么讹人的吗?”
“平时不会,遇到你就不一样了。”
温施淡淡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请客。”
“我……”
温婴指着自己,“我凭什么?!”
江淮和小鱼儿一齐看向他,半解释半安慰道:“你有钱。”
有个屁!
“本世子的钱也是自己一文一文挣来的好吗,文文都是血汗钱啊,你们忍心这么压榨我吗?”温婴委屈地咆哮。
众人:“忍心。”
温婴:“……”
寡不敌众,他败了。
晚上的秦淮河是金陵最热闹的地方,琴声悠扬,歌声嘹亮,灯影幢幢,无论是岸上还是河里,到处都是风.流公子揽着娇娘美眷游湖泛舟的身影。
马车停在岸边,无法再前进,宁如安一众便只能下车漫步到对岸,隔着遥遥距离,便能看到如意楼坐落在对岸正中间的地方,犹如鹤立鸡群,稳占c位。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自从倾城、红颜两姐妹将如意楼打响了名号,如意楼便在京城声名远播,在秦淮一带的烟花间更是独占鳌头,四年前红颜赎身,金盆洗手后,如意楼大肆整顿了一番,倾城开始带起了弟子,而由她带出来的梅兰竹菊四个弟子,个个色艺精绝,万金难求,带领着如意楼一骑绝尘,名动天下。
迈上桥,往如意楼走的路上,宁如安这一行人就引来不少人侧目。
温施在下车之时就默默将伤疤面皮戴上了,有了这层保护,他招来的目光不多,温婴和江淮则是引来了不少咸猪手,一路上被女人们拉来扯去的。
江淮盯着一张冷漠脸目不斜视的走着,温婴这厮则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针扎似的到处躲,最后都干脆跳到了江淮的身上。
“下来!”江淮板着棺材脸甩他。
“不下!”温婴紧紧勾着他的脖子,跟一张狗皮膏药似的黏上去了就撕不下来,“兄弟这么多年,你忍心看我被她们撕碎吗?”
江淮冷哼一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不是你说的吗?”
温婴一把捂住他的嘴,抵死不认,嘟囔道:“我还小呢,银子都没赚够,当然不能死。”
“……”
宁如安和温施并肩前行,对这场面叹为观止,一边瞧着热闹,一边教育着儿子,“鱼儿,男孩子长大了可千万要懂得保护自己啊,不能随便被女人摸。”
小鱼儿认真地点点头,“嗯,我知道,鱼儿只给媳妇摸。”
宁如安啧了下唇,瞅瞅咱这儿子教的,三观贼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