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尖又红了。
“没事了,睡觉吧。”
宁如安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径自上了炕掀开被子躺下了,钻进里面,把剩下的一半空间让给温施。
说来也怪,她是独生女,很小的时候就不跟爸爸一起睡了,便自个儿睡,独来独往惯了,再加上她晚上眠浅,稍微有点动静她就睡不着,初中高中都是走读,念大学的时候兴冲冲地搬进寝室住了一个月,天天顶着一双熊猫眼,后来爸爸怕她猝死,还是给她在学校外面租了一套公寓。
可穿过来之后跟温施同床共枕的这些日子,倒是风平浪静,每晚都睡得特别香甜,或许是因为温施睡觉太安静了,连呼噜声都没有。
这厮睡眠好像比她还浅,好几次她半夜起来出恭,他都能醒过来,很平静地问她要干什么。
若不是那平静中还带着一丝惺忪和迷离,宁如安都要以为他彻夜未眠了。
温施脱掉外衣刚进被子,原本背对着他睡的宁如安“呼”地就转过身来,看着他,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
将外衣叠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温施径自躺下,淡淡道:“有事说事,欲言又止做什么。”
“那我说了。”
宁如安清了清嗓子,突然往他身旁凑了凑,生怕隔墙有耳似的,掩着嘴小声道,“我晚上睡觉有没有不老实,磨牙啊,打呼啊什么的。”
温施眼尾薄薄的褶子轻眯了下,心道:还好意思问,你没有一天晚上睡觉是老实的。
“没有。”他道。
宁如安这才放心,闭上眼睛准备睡了。
岂料温施话还没说完,紧接着道,“会打把势,踹人,还有把腿搭在我身上。”
宁如安蓦地睁开眼睛,额角上的青筋蹦了两蹦。
“纳尼?!”
宁如安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她知道自己不是个老实孩子,可睡觉已经是她每天最老实的时候,怎么可能还打把势、踹人,还把腿……咳,搭在他身上呢?
她不信,觉得温施是在诓她。
可温施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胡说八道的,宁如安再不敢置信还是将信将疑地信了两三分,下意识地往墙边挪了挪,与他保持开一定距离。
温施见她突然挪开了身子,躲得远远的,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说实话。
他静默片刻,想说他其实不介意这些,可宁如安已经闭上了眼睛。
罢了,睡吧。
他一抬手,掌风扫向烛火,房间黑了下来。
夜色深沉,仲夏时节蝉鸣蛙叫此起彼伏,奏起一支不知名的乐章,吵得人不胜心烦,宁如安翻来覆去,像条虫子一样在被窝里来回地拱。
睡梦中,她的意识半清醒半糊涂,拱来拱去不知拱到了什么地方,好像是抱住了她的大白,这才满意,甜甜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