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汉的声音说不出的沧桑,微叹口气,“安儿这丫头跟着我就没享过几天福,如今嫁了人,却是给人当后娘。后娘难为,你应该是懂的,我这身子已经给她添了不少麻烦,安儿孝顺,惦记着我这个老爹,什么好吃好喝的都往我这送,不能再拖累她了。”
宁如安站在门外安静地听着,抬起的脚渐渐放了下来,心底一片酸涩和欣慰,好在这个爹还是疼原主的。
温施目光定定地看着宁如安,脸色微沉,她从小到大,到底吃了多少苦?
苏氏听宁老汉话里话外都在向着宁如安,有些不乐意了,撇撇嘴道,“宁如安孝顺,柔儿就不孝顺?全村的人都知道咱们柔儿是出了名的孝女,乖巧又懂事。我也没想让宁如安怎么着,不是有句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她过的这么好,我们沾沾光总可以吧?”
宁如安在外头听着都快气笑了,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老太婆为了占她的便宜都不惜把自己比作鸡犬,也真是豁的出去。
“我说了,不许!”
宁老汉被气得咳嗽了两声,“你要是敢去找安儿,我……我就休了你。”
苏氏一听这话非但不怕,还讽刺地“哈”了一声,“老头子,你休我我不怕,说句不好听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咱们是半路夫妻,我留下来照顾你那是你有福气,摊上了我这么个好娘子。你要是休了我,可就没人端屎端尿的伺候你了,你指着宁如安那丫头回来伺候?久病床前还无孝子呢,更何况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到时候你对宁如安来说就真是拖累了。”
“你……”宁老汉拼命地咳嗽。
宁如安听到这里已经再也忍不住,重重一把推开了门,垮过门槛走了进去。
“谁呀?”
开门的动静令苏氏和宁柔不约而同地看过来,见是宁如安突然回来了,脸上还带着一抹煞气,心头都跟着一跳,屋子里隔音效果不好,他们刚才说话声音不小,也不知道方才的交谈被宁如安听了多少去,换做以前她们倒是不怕,可现在宁如安多了个撑腰的。
她们视线朝跟在宁如安身后的温施看去,这男人还是那样的冷若寒霜,冰山似的,没有一点儿热乎气。
“你怎么回来了?”苏氏颇为警惕地看着宁如安,这小丫头片子和以前不一样了,整个人像是活过来了似的,浑身带着刺,伶牙俐齿的,一个不留神就扎的她们满身包,还偏偏天不怕地不怕,得理不饶人,难缠得很,弄的她现在看到宁如安都有些条件反射了。
宁如安冷着一张脸,气势如虹,“想我爹了,看看你们有没有欺负他。”
苏氏和宁柔脸色顿时都跟着一僵。
宁柔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站起身来,状似亲昵地过去拉宁如安的手,讪讪笑道,“姐姐,瞧你说的,我们怎么会欺负爹爹呢?”
“没欺负吗?”
宁如安毫不留情地挥掉她的手,懒得和她做表面姐妹,冷冷一记眼刀械过去,“我怎么在外头听着有人说我嫁了人之后就光顾着吃香喝辣和给别人养儿子,还有人说什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想飞到哪儿去啊?”
这话明显是在打她们的脸。
苏氏和宁柔听了脸色更僵了,知道宁如安是把她们说的话都听去了,现在她们有求于宁如安,不好得罪她,一时间都闭嘴不吭声。
气氛僵持之际,宁老汉挪着腿试图下炕,“姑爷来了?别站着,快坐。”
“爹,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呢,别动弹了。”
宁如安忙过去扶着宁老汉,眉眼间说不出的关心和担忧。
宁老汉憨厚地笑道,“没事儿,你那小叔子医术精湛,我这几天明显感觉有了力气,用不了多久啊,就能下地干活了。”
宁如安一听这话心安不少,顺着他的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