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眠此时身上穿着一身道袍,手里拿着拂尘,倒真的好像是方外之人似的。
“赵大人?不知道赵大人如此登门,所谓何事啊?”秦眠瞥了温施一眼,脸色阴沉,显然,并不是很欢迎温施。
温施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不知道,可否屏退左右?下官想跟您单独谈谈。”
秦眠挥了挥手,下面的人都很识趣的离开,一时之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我喜欢有话直说的人。”秦眠冷眼看着温施,这个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本事是真的不小,不过是三年的时间,居然就混到了兵部尚书的位子,朝中不少武将,都对他马首是瞻的。
这风头,真的是像极了当年的……
想到这里,秦眠的心口一疼,悄悄地握紧了拳头。
温施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低声说道:“再过些日子,凤阳国的太子就要进京了,因为是两国联姻,所以皇上要亲自去护国寺上香,昭告天下,当天,皇上要亲自把香插进护国寺正堂的那香鼎之中……”
“赵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秦眠的脸色越发阴沉,握着拂尘的手,暗暗收紧。
温施叹了口气:“若是有人提前在那里面埋下火药,只要香灰掉落,自然会引爆整个大堂,到时候,就算是神仙,也要飞升了吧?”
“赵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秦眠看着温施的眼神,冷冰冰的带着杀意。
温施并不着急,只是接着说道:“当今皇上,生性多疑,忘恩负义,刻薄寡恩,可是,他是皇帝,若是他死了,你也活不成了,不是吗?”
“赵大人还真是冰雪聪明啊,只是发现了一点火药,就有这么许多猜想?你刚才这番话,足够你去死好几回的了,怎么?赵大人前程似锦,都不要了?”
秦眠倒是来了兴趣,这个小子,说话还挺大胆的。
“一个人犯了错,必须要改正,但是要改错,就要活着,不是吗?”温施深吸了一口气,红着眼睛看着秦眠。
“姑姑当年对他一见倾心,回家跪求祖父,祖父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用全部心力,扶持他上位,让他坐稳了这江山,爹爹更是继承了祖父的遗志,东征西讨,才有了永安现在的天下!如今,他们都被钉在耻辱柱上,被百姓骂做叛徒,窃国之贼!”
说到这里,温施红了眼睛,死死地捏着拳头:“温家军世代忠勇,温家军的旗帜,是多少人的鲜血染红的,可是如今却背负如此骂名!难道说,秦叔叔就要这样让罪魁祸首痛快的死去连个解释都没有吗?”
“你……你是?”
从温施说的第一个字开始,秦眠的手就开始颤抖,现在更是手中的拂尘都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是……小施?”
秦眠上前两步,仔仔细细的看着温施。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恩赐,温施的长相跟温大将军完全不一样,可是偏偏这双眼睛,却是有些像先皇后的,若是有心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从那张脸上看出他母亲的影子。
温施鼻子一酸,跪在地上:“秦叔叔!”
双手紧握虎符玉佩,呈给秦眠看。
看见这玉佩,秦眠的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你居然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你……”
“秦叔叔!”温施红了眼睛,却死活都不让眼泪落下来。
秦眠把人扯起来,一把拥进自己的怀里:“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温家没有绝后,这很好!很好!”
说完,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温施,擦了擦眼泪:“小施,你走,走得远远的,什么都不要管,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都交给我!”
温施摇了摇头,努力的憋回了自己的眼泪,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我好不容易走到现在,我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