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六世伸出双手捧住马希莫的脸,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用纯正的拉丁语低声说到“我说那承受产业的、虽然是全业的主人、但为孩童的时候、却与奴仆毫无分别,乃在师傅和管家的手下、直等他父亲预定的时候来到。”
亚历山大六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是却显得颇为有力,而凡是听到这句话的人,不禁神色各异,有的诧异,有的茫然,有的意外之后目中显出玩味,有的则只有愤怒。
这里的人,没有人不知道亚历山大六世这段话的出处,可正因为太清楚的缘故,人们才会如此的神色迥异。
这段话,出自新约·加拉太书。
对于绝大多数教徒来说这段经文或许是很陌生的,毕竟在所有的经文中加拉太书的篇幅不但很短,而且因为种种原因,加拉太书和哥林多书因为其中夹杂了太多的个人教义而颇受争议,所以很牧师在布道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避开这一段。
但就是这么一段经文,却因为其中有着某些特殊的含义又绝对不能被忽视。
圣徒保罗因为听说加拉太地方的人受到犹太律法派的伪师引诱蛊惑而要背离正道,于是写信给那里的人,训诫他们不要因为虚假的教义而背弃真理,这段话后来成了教会甄别未来真正的引路人时所时常引用的一段教义。
现在,亚历山大六世当着这么多的面公开对马希莫使用这段经文,这在那些对教义无比熟悉,更加老谋深算的枢机们心中,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
老罗维雷的目光投向马希莫的后背,这个在所有枢机当中最年轻的后辈这一刻一下子在他心里形成了个新的印象。
马希莫同样愕然的看着教皇,他注意到亚历山大六世对着他露出了个像是顽皮孩子般的眼神,那样子落在他眼中,却让马希莫感到一阵忐忑不安。
“该走了,该走了,”亚历山大六世向那些没有资格单独向他告别司铎和辅助主教们挥挥手,然后在旁边仆人的搀扶下有些蹒跚的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教皇微微探出身子向外摆摆手,然后就消失在车窗的后面。
老罗维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在卫队的保护下慢慢离去的马车,然后他回头向那些同样看着队伍背影的枢机们笑了笑。
“罗马的新时代来临了不是吗,各位?”
“当然,尊贵的枢机。”一个枢机不失时机的抢先开口“也许我们接下来要等待的只是一个消息,当那个时候我一定会为您在孤房的烟柱里尽一份力的。”
孤房,是用来选举教皇的房间,被关在里面的枢机们会房顶上的烟囱升起的浓烟告诉世人,是否已经有一位新的教皇诞生。
对于如此赤裸裸的投靠,其他枢机们虽然有人颇为不屑,但是却没有人对这个枢机露出谴责之意,相反有些人还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正如老罗维雷所说,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了,那么还有谁会去在意已经过去的旧时代,或是代表着那个时代的那个人呢?
老罗维雷的目光落在马希莫脸上,他之前曾经想过这个年轻的枢机也许有一天会成为教皇,但是他却不相信这个人会成为他的威胁,即便亚历山大六世当众引用了那么一段会引起巨大争议的经文,但是他也只是在最初的意外时有些意动,随后就立刻想到这应该是亚历山大六世挑拨的诡计。
“枢机,如果可以我能邀请你共进晚餐吗?”老罗维雷对马希莫随意的笑着说,看到旁边一群人立刻竖起耳朵的样子,他向前探出身在马希莫耳边说“这个时候我们哪怕是只要随便说句今天可真热,估计很多人都会琢磨我们是不是在密谋什么阴谋诡计。”
“然后我再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马希莫配合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已的神态,听着四周那掩饰不住的纷纷抽气声,他小声说“我很愿意接受您的邀请,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