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城里如今已经一片混乱。
梵蒂冈通往罗马城的几座石桥已经封锁,教廷卫队更是在圣天使堡架起了火炮,虽然这些鹰炮不能和那些大口径火炮相比,但是这倒是足以震慑住已经有些疯狂的暴民。
只是这显然还不够,从圣天使堡上向台伯河对面看,可以看到到处都是在破话和打砸的暴民,原本只是因为对拉迪亚贬值的愤怒很快就变成了一场纯粹的暴动和充满破坏欲的毁灭,很多河畔树立的雕像被推倒了,特别是亚历山大六世当初为了彰显自己力压各方对手,一举夺得教皇桂冠时命人在台伯河大桥桥口的潘德里斯大街上的那座大理石雕像,更是被愤怒的民众推倒之后先是有人在上面撒尿,接着就有数不清的人把大桶大桶的粪便泼在雕像上,那味道顺风飘到河对面,让守卫的士兵不得不堵上口鼻才勉强挡住。
亚历山大六世的名声就和他的雕像一样,在这一刻起臭不可闻。
亚历山大六世呆坐在自己在小教堂的起居室里,他可以从前面不远处的窗子看到外面依旧在修建的圣彼得大教堂,那是从他的几代前任时候就已经开始修建的,每个教皇都希望自己能够看到这座基督世界最显赫的大教堂竣工落成,但是他们都失望了。
亚历山大六世也有这样的希望,所以尽管他也穷奢极欲荒淫无度,但是他却很在意自己的身体,他希望能活得久些,然后看到这座大教堂在自己的任期内顺利完工,就如同他的老对手老罗维雷的叔叔西斯廷斯四世一样,这位教皇将来如果能名留史册,那么他的功绩一定是因为在他任内修建了西斯廷教堂。
而自己会在历史上留下个什么样的名声呢?
亚历山大六世仔细想了想,应该不会很好吧,他这么想着发出声自嘲的轻笑。
房门轻轻打来,诺梅洛走了进来。
“他们在干什么,是不是在商量要废黜我?”教皇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问着。
“枢机们正在召开会议商量对策,”诺梅洛没有直接回答,稍微停了下他低声说“也许您应该考虑暂时离开梵蒂冈,或者您应该履行巡视各大教区的职责,譬如去巡视巴伦西亚,相信您的家乡一定会很激动您的归来。”
亚历山大六世回头看了眼秘书笑了笑,他知道诺梅洛是在暗示他暂时逃离梵蒂冈,历史上因为种种原因逃离教皇宝座的也并非没有,而且还不只一个,那些先辈们当时使用的借口就是履行教皇职责,巡视各个教区。
只是亚历山大六世却似乎并不想离开梵蒂冈。
“诺梅洛,还记得我们刚到罗马时候的样子吗?”教皇按着扶手费力的站起来,他走到窗前看着远处“那时候我们多么惊讶于这里建筑的恢弘,人们日常的奢华,还有那些让人陶醉沉迷的女人,那个时候就发誓总有一天要成为这座城市的主人,后来我付出了几乎破产的代价才成为了教皇,然后我的儿子们一个个的死在了这里。”
亚历山大六世说着有些无力抬手指了指远处安放着凯撒灵柩的小教堂。
“在那里,我最后的希望已经破灭了,其实从乔瓦尼死的时候我就知道波吉亚家族的衰落已经开始,从那时候到现在才多久?3年吧,然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乔瓦尼,凯撒,卢克雷齐娅,他们每个人都离开了我,或者和我如同路人,波吉亚家族已经再也不是当初的样子了。”
诺梅洛站在一旁默默听着,他知道这是亚历山大六世这几年来一直积郁在心底里的话,只是以往他是不会说这些的,但是现在他说了出来,这让诺梅洛感到一种隐隐的不安。
“现在那些人正想着办法的想要把我从梵蒂冈赶走,我知道自己如果想离开其实很容易,他们大概甚至会为了这个向我付一大笔钱做为路费,可只要离开了我就很可能再也回不来,那时候我是什么?一个被流放的等着被废黜或是干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