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没有任何来由,却令人不由从心里感到不安的安静。
亚历山大六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微微抬起头向门口看去。
这个房间是亚历山大六世在梵蒂冈的起居室,虽然以堕落甚至是荒淫无度著称,可他还没到在教廷所在地做出荒唐事情的地步,所以这个起居室虽然富丽堂皇却有中规中矩,和如今到处是充斥着的奢靡比起来,这里反而几乎是整个罗马城里最朴实无华的地方了。
只是让亚历山大六世唯一不满意的,是在这里他总是不能得到安静。
或许是因为当初建造的时候这座建筑就有些问题,从这里总是能听到走廊里传来的或高或低的各种声音,即便经过门口的人已经小心翼翼,还是经常会打扰到里面的教皇。
亚历山大六世不是没想过要换个地方休息,只是因为这件起居室是当初格里高利十一世曾经使用过的,而正是这位教皇在位期间确定了梵蒂冈做为教皇居所的规定。
亚历山大六世把自己认为是让梵蒂冈走向辉煌的那个关键人物,因为他把已经因为糟糕的财政状况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教廷从困境中拯救了出来,而且也正因为这个,已经江河日下的教皇权威也正慢慢重新树立起来,这让亚历山大六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作为新梵蒂冈的代表形象居住在这个起居室里。
甚至即便是忍受那些让人头疼的打扰也没有什么。
只是不知道怎么,今天外面却安静的让人有些意外,似乎所有人一下子都不见了。
亚历山大六世再次抬起头向门口看看,然后低下头去开始看那些他将要在枢机会议上公布的关于减少拉迪亚金币发行的咨政声明。
忽然,一阵没有来由的喧闹从外面传来了,接着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有很多人同时向这里赶来。
亚历山大六世有点茫然的再次抬起头,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门突然没有征兆的被撞开了,因为过于用力,沉重的房门向一旁撞到墙上又弹回来,不过立刻就被挤进门口的几个人挡住。
一个侍从神情惊慌的冲在最前面,他的脸色煞白,好像见了鬼似的。
“陛……下……,凯撒,凯撒……”
侍从的声音颤抖,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已经说不清楚。
亚历山大六世的心骤然一紧,他感应到了什么,却又不敢去承认和面对,当他的目光落在正被几个人用一条毯子抬进房间的那个人时,教皇先是顿了下,然后才脚下缓慢的走过去。
凯撒这时候已经被放在了地上,他的盔甲已经脱下来,可以看到胸口还在不停的上下起伏,不过原本白色的衬衫却已经被大片血渍染成了暗红色,其中有几处地方的颜色乌黑,上面似乎还有些破洞。
凯撒脸上的面具已经摘了下来,露出了从鼻梁到脸颊上的一片丑陋的疤痕,而他的脸色是那种绝望的苍白,甚至连嘴唇都已经没有了血色。
他的眼神呆滞,一双原本被人形容为纯洁孩童般的漂亮眼睛这时候一点美感都没有,空洞洞的样子证明生命正迅速从他已经被打得破破烂烂的身体里迅速溜走。
“发生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
教皇蹲下来颤抖的抚摸着儿子的额头,触手是一片毫无生气的冰凉,这让他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向后倒在手疾眼快扶住他的侍从怀里。
“陛下,公爵需要做忏悔了。”一个教士小声提醒着,凯撒似乎已经知道他已经回到了父亲的身边,原本虽然已经濒临消失却依旧强撑着的精神在这一刻似乎一下子就崩溃了,他不停起伏的胸口动作越来越激烈,眼神也先是活动了下接着就开始涣散。
“不,我的儿子不会死的!”
亚历山大六世突然站起来,他因为过于用力不禁眼前发花一阵摇晃,在被人扶住后,他却又突然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