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到自己原来坐的墙角,仰着头看着低头盯着的阿拉贡人。
“伯爵你应该知道我是在帮你,”总督依旧用很低的声音说“听好了我见过那些审讯异端时候使用的刑具,那些东西会让你痛不欲生,很多人都因为承受不住那样的痛苦说了很多可怕的东西,有些人甚至明知道说谎可能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罪责可还是因为受不痛苦胡说八道,伯爵你觉得自己受得了整个身体被拉扯得长出一截的痛苦吗,所有的关节都被拉得脱臼,身体每寸的皮肤都好像要被扯断似的,还是受得了用烧红的字母在你身上烙印出一个大写的,就在这儿,”总督说着慢慢伸出手,小心的用食指在莫迪洛胸前轻轻点了下,然后他的手指向上缓缓移动,最后停留在莫迪洛没有多少皱纹的额头上“或者烙在这,一个代表着邪恶的,我想即便你最后获得了自由,如果被烙上这么个印记,也足以能让你身败名裂了,何况你真的认为你还有机会获得自由吗?”
莫迪洛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个人,他之前倒是听说这位刚来不久的西西里总督是斐迪南身边的红人,而且还是那种被斐迪南颇为信任而不是纯粹靠血统或是溜须拍马窃得高位的小丑,现在看来这个人似乎的确和前面那几任宫相很不一样。
事实上在阿拉贡宫廷里,对于西西里宫相这个职务,人们一直抱着某种复杂的心情。
一方面能够成为一国宫相代替国王统治地中海上最大的岛屿,这本身就是件令人兴奋的事,更何况凡是卸任的宫相几乎各个都赚得满盆满钵让人羡慕不已。而另一方面,西西里宫相这个职务却又是明显被变相流放的代名词,凡是在阿拉贡宫廷里失宠的人才会被远远打发到西西里去面对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
而弗洛门萨显然不属于那种失宠的倒霉蛋,相反他在国王面前备受信任,也正是因为这样,这次斐迪南才派他来到西西里,而且破天荒的,弗洛门萨的职务不再是代替国王统治西西里的宫相,而是拥有着更大权力,甚至就是如同副王一般的全权总督。
“总督,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莫迪洛终于开口,他好像放弃了似的肩头微微一塌,可随即又立刻挺起胸来似是试图保持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我想要知道你的同伴还有谁,我们知道很多人因为害怕受到刑罚就说个不停,这其中或许有些的确是无辜的,但是怎么分辩真伪是我们的事,上帝不会远望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而你只要说出你知道的一切就可以了。”
或者是即便不知道,可只要说出来就可以了?
莫迪洛注意到弗洛门萨看着他的目光很专注,这让他多少能感觉到对方急于想要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的急切心情。
“你想要我说什么?”伯爵有一次这么问。
“说出你与你的那些兄弟会之间的联系,我们知道有人并不满意国王与卡斯蒂利亚的联合,这在卡斯蒂利亚也是一样,而你曾经担任过驻卡斯蒂利亚大使,现在告诉我伯爵你在卡斯蒂利亚的那段日子里都做过什么人,认识了哪些人,还有都经常和谁聚会来往?”
看着弗洛门萨稍显急切的神色,莫迪洛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明白了这位总督话里的意思,虽然这听上去似乎有点荒诞,不过伯爵忽然感觉或许自己如今虽然深陷牢狱,但未必就已经走到了绝境。
“我会告诉你的,只要是你想知道的。”伯爵向总督看了一眼,同时心底里已经开始琢磨这位斐迪南的亲信,或者干脆说是斐迪南二世自己究竟想要知道什么了。
莫迪洛伯爵陷落西西里的消息一时间还没有被传出去,所以远在比利谢利的亚历山大和箬莎自然也就不知道他们亲爱的舅舅正面临着不知道什么样的将来。
虽然土地不多,可比利谢利如今也正忙着面临收成的季节,而且随着秋季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