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的气候环境的种种不同,实物税的实际收缴程度是千差万别的。
就是在蒙蒂纳东北的这一个角落里,不同的村子之间也会因为少许的不同上缴的实物税自然也就有着多少和成色的区别。
亚历山大微微皱起眉,他当然知道要改变税收制度可不是短期能够完成的一件事,特别是这其中甚至还牵扯到教廷。
虽然如今的教廷已经明显不如以前那样在民众与贵族心目中的崇高地位,但是千年以降的积威却绝不是随便能够动摇的。
而且对亚历山大来说,他现在也并不想代替马丁路德去当那个新教改革者,事实上据亚历山大所知,即便是在几个世纪之后对于马丁路德的功过也依旧是众说纷纭,并没有一个真正统一的盖棺定论。
所以要在既不动摇教廷利益,却又要改变税制上做文章,亚历山大知道这不是一句“困难”就能形容的。
事实上现在的形势也不允许他在这种关乎统治根本的事情上有所动作,法国人应该已经开始行动,很快路易十二就会向米兰进军,这次他应该不会再像当初查理八世那样因为一路贪恋意大利城市的奢华而盘桓不去,从历史上看路易十二的目标很明显,吞并米兰,掌握富饶的伦巴第地区,然后统治那不勒斯。
至少到现在为止,或许是因为与法国更近,法国人的野心还只是保留在对北意大利的窥伺上。
至于那不勒斯,亚历山大觉得其实法国人对这个两西西里王国之一的兴趣其实不是那么强烈,至少路易十二没有他的前任那么执着于统治那不勒斯。
相反,亚历山大真正关注的是阿拉贡的斐迪南。
这位他理论上的姑父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特别是当那对夫妻想要一起对付谁的时候,往往就会爆发出比十分可怕的破坏力。
想到这些事情亚历山大多少有点头疼,事情太多了,可每件事都需要有人来做。
“奥孚莱依准备的怎么样了?”亚历山大低头在巴伦娣的肩头啄了下,这不止在奶色的肌肤上留下一小块红痕,也让巴伦娣的身子不由轻轻一颤。
“自从你离开后我们就一直在做着准备,我们尽量收集了足够多的粮食和各种需要的物资,奥孚莱依除了训练留下来的军队还扩充了一部分民军,”说到这巴伦娣停下来想了想然后才继续说“还有从比萨传来的消息,比萨人组建了新的城防军,他们甚至还从米兰人那里购买了一批火炮。”
亚历山大缓缓点头,在离开前他曾经命令奥孚莱依尽量扩充现在蒙蒂纳领地的实力,不过他并有打算依靠那些民军来对付即将可能出现的敌人。
至于敌人是谁,却并非那么简单的非友即敌。
现在的意大利形势太复杂了,大概不会有人想到将来有一天法国人会和奥斯曼人结盟,这个举动虽然令法国一度臭名昭著,可实际上却也险些真的因为那两家联手把整个欧洲彻底掀翻。
从东北边界到蒙蒂纳新堡之间已经修起了一条简易的道路,名义上这是为了便于运送各种实物税,实际上这条从亚历山大还未离开前就已经筹备的道路是为了能让军队迅速向东北边界集结,对威尼斯人的防范始终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哪怕是在如今看来似乎与威尼斯的关系要比和巴伦娣的娘家热那亚更亲密些。
或许是为了让人觉得更成熟一些,见到奥孚莱依的时候,亚历山大有点意外的发现他居然蓄起了短须。
穿着笔挺整洁的军装的奥孚莱依与一群身穿各种华丽款式的长袍的贵族们站在城堡外的空地上等待着队伍渐渐靠近,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截然迥异,即将要面对离开了几个月的领主的忐忑和想到关于他在巴尔干创下的那些辉煌战绩,很多人开始在心里琢磨是不是应该用更合适的态度面对回来的伯爵大人。
在所有人中,托尼·德拉·罗维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