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西耶城十几法里一处村庄旁的小河边,几个女人正在挽着袖子蹲在敲开河面的冰窟窿旁就着冰冷的河水用力拍打衣服,随着啪嗒啪嗒的声音,女人们因为用力头上还泛起了点点汗珠。
这处村子里的男人差不多都在附近的矿场上做工,每天穿着肮脏的衣服回到家里的时候,那种呛人的味道实在让人受不了,所以浆洗衣服也就成了村里女人们每天最要紧的工作,有时候除了自家男人的衣服,还能揽点其他矿工的活儿,给家里贴补点家用。
小河从村子旁边流过,对岸就是沿着河边向山上延伸过去的一条道路。
一阵沉重的声响从远处路上传来,女人们不用抬头也知道那是从山上运下来的矿石车队。
车队经过的路上扬起了阵阵尘土,让风一吹灰尘飘过河岸,吹进河边女人们的眼睛,落在她们手里的衣服上,这让正在干活的女人们不由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一边擦着被灰土迷了的眼睛,一边神色不豫的看着河对面的车队。
那些矿石车上插着的一面旗帜似乎似乎刺激了那些女人,她们面容冷淡,甚至透着些许敌意的盯着那插着一面新月旗的车队,直到他们拐过山脚,看不到了踪影。
女人们知道车上装的是为奥斯曼人上缴的矿石,这些矿石会先被集中存放起来,然后等到积攒得足够多的时候,装上大车送往南方。
每当看到这些车队的时候,当地人都会很愤怒,更充满了敌意。
贵族们会为属于自己的财富被人掠走而愤怒,而平民则为自己辛苦劳作的结果因为要上缴给奥斯曼人而拿不动工钱而愤怒。
车队一路延着山路向前走着,这些矿石会被暂时堆放在山下的一个大仓库里,作为送往南方的重要物资,这个仓库是起运前的最后一站。
车队走的有些慢,沉重的车身压得车轮在路上碾得路上的碎石发出格拉格拉的声响,车上插的新月旗在风中不住飘扬着,就好像是在向这片土地上的人示威。
一个车夫厌恶的向那旗子看了眼,然后又有点发泄的把手里马鞭在空中甩得啪啪的响,拉车的驮马听到那声响本能的加快了脚步,这又引起了车夫的不满,干脆伸脚用力在驮马屁股上踹了一脚。
驮马发出了声嘶鸣,引起了车队里前后好多驮马的回应,一时间马嘶声在队伍里此起彼伏。
一个骑着马走在队伍前面的奥斯曼人回头向队伍里看去,他的手习惯的握在刀柄上,他知道这些当地人痛恨他们,更知道以当地人的性格,如果他们稍微有点疏忽就可能会丢掉性命。
一阵马蹄声从对面路上传来,奥斯曼人立刻警惕起来,他叮嘱身边同伴在小心车队的同时,自己催马向前跑了几步眼睛紧盯着对面的路口。
骑在马上的身影由远及近,奥斯曼人有点紧张的看着对方迎面而来,当确定只有一个人时他先是稍微放松了下,可随后又不由皱起了眉梢。
对面那人在距离很远的地方停下来,坐骑微微侧着身子挡在路上向这边打量着,然后他忽然调转马头转身向来路跑去。
这立刻引起了奥斯曼人的警惕,他回头向押车的同伴大声喊了几句,在同伴纷纷摘下武器的时候,他单独向着那个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前面是处不太高却恰好挡住了视线的陡坡,奥斯曼催马上前来到坡顶上,不过当他看到对面坡下的情景时,奥斯曼人不禁大吃一惊。
一群骑着马人就在陡坡对面不远的路上,这些人虽然装束各异,但是他们身上的武器却说明这些人来意不善,似乎知道奥斯曼人会来查看似的,当奥斯曼出现在坡上时,看到的是一片投过来的冷冷目光。
奥斯曼人的心霎时冰凉,波斯尼亚人的反抗从没停止过,不论是南方还是北方,很多贵族都在暗中支持那些人,只是奥斯曼人没有想到这些人会这么大胆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