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衣裳,司兰在替她梳头。
问及方才的事,叶从蔚不敢隐瞒,尽数说了。
“我同豫亲王说是侯府丫鬟,不管他信不信,反正是顺着我的话应了。”
叶从芷冷着脸“你确定船头没有其它人?”
“我确定。”叶从蔚点点头“楼上传来丝乐声,船头无人。”
叶从芷盯了她小半晌,道“我且信你,回府后禀明娘亲再做定论。”
叶从蔚低头不语,她知道这件事不可能瞒住长辈,若是按照丫鬟这个说法,需要约束船上一干奴仆的嘴巴,非主母出面不可。
其实她心里尚且有些担忧,豫亲王为人如何,她一概不知。
只知道前世他隐忍成了新帝,大约颇有城府,是否守信之人,还不好说。
不过他既然开口了,想必也懒得跟她一个小姑娘计较这些,说不准回头就忘了这事呢……
总不至于特意去败坏她的名声,两人先前又没有过节。
叶从蔚如今除了相信齐宿,再无他法。
无心赏灯,一行人打道回府,叶从芷把一船的人交给嬷嬷看住了,第一时间通知到庆宁郡主那里。
在郡主处理之前,绝不能泄露消息。
原本犹豫着是否告知老太太,但柳家的人也在,叶从蔚把他们姐弟仨给扣住了。
这么一来,老太太焉能不察觉猫腻,何况叶从菲的眼睛还红彤彤的呢。
索性也别藏着掖着,长辈面前一跪,把过程全交待清楚了。
叶从菲又害怕又委屈,当然不会替叶从蔚瞒着杜诀送镯子一事。
话一出口,老太太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去把敏娥叫来。”
本是侯府内务事,外嫁的姑太太不宜旁听,但现在不同了,她教的好儿子!
“菲儿是不愿看妹妹犯错,没个轻重,才闹出落水这事……”二夫人心疼极了。
她叶从蔚自己行为不检点,现在好意思连累旁人?
叶从菲撅着嘴巴道“我教训五妹,她非但不听,还过来跟我掰扯,这才不小心掉下去的……”
“我没有犯错,”叶从蔚面无表情“也没有收镯子,四姐一直大声嚷嚷,我不捂住她嘴巴又能如何?”
庆宁郡主关心的是侯府脸面问题,细细询问她被豫亲王救起之后的细节。
叶从蔚有问必答,不曾疏漏。
待听到丫鬟这个说法,几人皆松了口气。
庆宁郡主已有盘算“我这就去管住那些下人的嘴巴。”
只要统一口径,说是侯府丫鬟落水了,便跟诸位小姐全然无关。
老太太点点头“柳家姐弟年岁小,告诫几句就成,还有朔哥儿,也得叮嘱他别说漏嘴了。”
二夫人连忙应承下来。
老太太的眉头并未纾解开,看向叶从蔚,“你和杜诀怎么回事?”
“杜诀是表兄,孙女敬他如亲兄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望祖母明鉴。”叶从蔚早就远离着他,偏偏还是被害到这个田地。
庆宁郡主冷哼一声“儿女大了,即便是姑表也该避嫌,想来是我没教好。”
“不敢指责母亲,我既然避无可避,定有自身的问题。”叶从蔚看着地面。
“你当然有问题,他不送其它妹妹,巴巴的给了你?”庆宁郡主语气嘲讽。
叶从蔚紧了紧手心,“母亲说得是,我招惹嫌隙,此番又落了水,恐难以收场。”
她垂首给老太太磕头“孙女愿意出家以明心志,祖母成全我罢。”
是了,还有出家这一条,清静而且保命,远离这些是非,不必如履薄冰。
她只想全须全尾的活着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