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朕和阿衍面对自己的亲生孩儿,竟然见面不能相认?”顺德帝也不吃梅子了,双手捧着脸喊破了音。
不行,她说什么都不能立谢潇白为后!
她好不容易才稍微扭转了世人对女子的固有看法,谢潇白必须继续在朝堂上发光发热。
她日后的每一个孩子,也定是能抬头挺月匈、骄傲地在世人面前说出自家阿爹阿娘名字的,而不会出现孩子们明明是兄妹,却要遭受他人的差别待遇。
事到如今,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
这一日,顺德帝在避暑行宫与朝臣商议完朝中要事,留他们喝了个茶。
顺德帝奇奇怪怪地说要到屏风后头去更衣,朝臣在外间等着。
这左等右等,却见屏风上那道黑影,依旧在穿衣裳。
也不知换什么衣裳,竟然要换这么久。
张丞相暗自腓腹。
“谢女官,怎还不见宫人来上茶?”
他催不了陛下,却不妨碍他催一下茶。
他们方才同陛下讨论激烈,如今口干舌燥,需要点茶水润润嗓子。
谢小白笑道:“陛下吩咐先不上茶,免得诸位大人一会儿见着陛下,把茶水给喷出来了。”
她话音刚落,宫人便撤去了屏风。
一位身穿蜜合色金丝软烟罗襦裙的少女缓缓转过身,头上的红珊瑚垂珠凤钗随着她的行动一颤一颤。
少女的唇色和她眉心的梅花花佃一样殷红,唇角抿紧,不怒自威。
几位大臣目瞪口呆成定格动画。
有人呐呐道:“长公主……您怎么到这儿来了?陛……陛下呢?”
只见那少女笑了,黝黑的眼瞳中仿佛掬了一杯美酒,眼波撩人,醉人心脾。
她雌雄莫辩的脸上笑容逐渐扩大,露出整齐的贝齿,“你们认清楚,朕到底是谁?”
“陛下!?”张丞相眼皮跳了跳,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老臣们年纪大了,您穿上女子的衣裳,扮作长公主戏弄臣等,可没什么意思……”
顺德帝挺起月匈膛,在众臣子面前转了一圈,“你们好好看看,朕本就是女子,为何穿不得女子的衣裳?”
“朕没有什么胞妹,朕的胞妹就是朕自己。”
这话,顺德帝是用十六公主平日里说话的声线说的。
这些年,她扮作男子时便会压低声音说话,换回女装时又会刻意捏着嗓子柔柔弱弱地说话,让外人能够清楚地区分二人的声音。
张丞相跌坐在椅子上。
这消息,比陛下有龙阳之好还惊悚!
陛下竟是女郎!
怪不得陛下没有公鸭嗓,怪不得陛下长相偏女气,怪不得陛下同陈衍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怪不得陛下要提高女子的地位。
怪不得……
怪不得……
以前种种想不明白的事情,张丞相一下子就想通了。
他哑着嗓子问:“陛下将这等惊天秘闻告知臣等,可是为了不娶妻?”
“你们口口声声让朕绵延子嗣,朕若真娶了位皇后,这才养不出孩子啊!”顺德帝给了谢小白一个眼色。
谢小白为一位位老臣奉上香茶。
“陛下,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张丞相没接茶,垂着头就往外走。
他跨过门槛的时候,一个踉跄,若不是站在门旁边的内侍扶了一把,可就会结结实实摔上一跤。
张丞相的心情极度复杂。
女郎怎可为帝?
千古以来,闻所未闻。
可……陛下在位期间,平定内乱,攘除外祸,功绩斐然。如今大雍朝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陛下是个好皇帝。
最关键的是,先帝只剩下这一支独苗苗了。
他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