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装坐垫手帕等惯用物件的随身包裹底,压着一码齐整针线。
两套中衣,一顶百子帐。
知木瞧得微愣,随即笑起来,“怪道知土这几天总睡得晚。原来是忙着给殿下和皇妃做针线。好叫皇妃知道,知土早前曾说过,要做一顶百子帐贺皇妃新喜,奴婢还当知土说过就忘,没想到今儿竟见着了。”
知土闻言面露赧然,“奴婢手笨,做废了好几匹布料。总算这一顶还能看,今儿才敢拿出来敬给皇妃。”
李菲雪先意外后恍然,“难为你有心了。”
即使不说,她也看得出知木知土曾惶恐曾不安,担忧念浅安进门后她这假宠妾又该如何自处。
百子帐这事,她倒是知道。
她转眼看那套男式中衣,垂下目光问,“东跨院倒是还收着殿下的旧衣裳,如今都不能穿了。你这尺寸可对?”
早年楚延卿常在东跨院“留宿”,大婚后再没进过东跨院,以前的衣裳早就小了。
知土心头一紧,面上恭谨道“十然姑娘如今管着针线,奴婢不敢拿小事儿惊扰正院,就去请教十然姑娘,尺寸应是对的。”
“十然那里不管殿下贴身针线。殿下的中衣汗巾一总都归大嬷嬷做,打小穿用惯了。”念浅安当李菲雪自己人,也当知木知土自己人,语气和缓道“我的针线有远山近水做,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往后只管伺候好菲雪姐姐,我这里不用费心。”
至于百子帐,早晚三炷香拜送子观音已经够了,再来一顶睁眼闭眼都得被迫瞧见的百子帐,简直压力山大。
“四姐姐成亲比我早,也比我更需要百子帐。”念浅安肥水不流外人田,转头吩咐小豆青,“李家的送子观音有灵,李家丫鬟做的百子帐想必也灵。你拿去送给四姐姐,顺道瞧瞧四姐姐在渔阳郡公府过得可好。”
小豆青领命而去,念浅安又吩咐小豆花,“开库房挑几匹好料子给知土。”
知土忙蹲身谢赏,眼底失望不为人知。
李菲雪看一眼知木知土退出去的背影,眼底闪烁同样不为人知。
知木则望着小豆花往库房去的背影,打趣道“皇妃真和气,对姨娘好对我们也好。皇妃赏的定是好料子,你这针线送出去可不亏。”
光赏几匹破布算什么和气!
知土心里苦闷,嘴里敷衍着应和,知木不以为意,解开随身包裹取雨具,叹道“怕是不等姨娘回去,又要下大雨了。”
知土闻言看向转瞬阴沉的天际,低低道是啊,“今年夏天真是又热又闷,阵雨一时下一时停,惹人心烦又叫人捉摸不透,”
她说着知木听不懂的感慨。
念浅安则说着谁都听得懂的善堂计划书,结果只换来李菲雪一叠声赞好。
楚延卿的态度像哄孩子,李菲雪的语气也像哄孩子。
念浅安又气馁了。
李菲雪见状忙揣着明白装糊涂,硬挑出几处当问题求教,不是只会说好话,而是有话无从说起。
前世六皇子妃是魏明安,今生六皇子妃是念浅安。
魏明安曾大办善堂,念浅安也要大办善堂。
可见背后出主意的应该是殿下。
殿下还是殿下,六皇子妃无论是谁,善堂一定办得成办得好。
除了赞好,她还能说什么?
李菲雪心里苦笑,面上赶紧捧场,“这笔开销可不少,所幸殿下的身家不薄。”
她管着家,张口就报了个数。
念浅安听得眼冒绿光怪不得楚延卿之前一出手就是几万两银票,皇子亲夫好有钱!
她瞬间被金钱治愈不气馁了。
大概连老天都不忍直视她的财迷样儿,闷雷乍响,大雨紧随其后砸下来。
听计划书听得昏昏欲睡的远山、近水顿时被雷劈醒,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