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
皇上有本事找陈太后理论去,别来找周皇后瞎咧咧。
而宫里宫外,从来只有别人揣测上意,没有皇上揣测别人的道理。
但昭德帝听懂了,阴沉脸色转瞬又有片刻精彩,末了再次虚点念浅安,摇头笑道“朕说你童言无忌,你就真什么话都敢说。”
和皇后一样什么话都敢说。
太后就爱皇后这点。
怪不得太后、皇后都偏疼小六媳妇。
比起老被御史参的安和公主,面对他都敢淘气的小六媳妇,才是真嚣张真跋扈。
昭德帝不怒反笑,亲手扶起念浅安,摇头的幅度更大了,“你啊,真正是孩子脾气。”
肃然气恼不下去的念浅安“……”
傻龙的心思好难懂,她就差明着怼了,傻龙到底哪来的感叹?
同样恼恨不下去的姜姑姑也“……”
皇上的圣意好难测,她就差明着指责尚郡王和大李氏了,皇上居然没半点迁怒?
她心里发急,耳听小黄门又是一声报,刘文圳去而复返道“禀皇上,尚郡王入宫后径直去了乾清宫,正跪在宫门外请罪。”
姜姑姑精神一振,忙接道“奴婢来上复结果前,慎刑司已经协宗人府,往尚郡王府提审小李氏去了。”
皇子妾罢了,姜贵妃肯知会宗人府,已然很给尚郡王面子。
昭德帝果然无二话,龙须往下一撇,“内帏不修,是该请罪!”
念浅安的嘴角也往下一撇做儿子的内帏不修,做老子的也一样。皇上和楚延卿妥妥亲生,说起别人来都这么理直气壮。
不对,傻龙怎么能和亲夫相提并论?
念浅安暗道罪过,姜姑姑却暗暗失望。
皇上一句内帏不修,罪过就全是小李氏一人的了。
然后就听昭德帝话锋一转,看向她道“你去告诉小三,要跪就去椒房殿跪,要请罪就去找小四、小六请罪。”
姜姑姑强忍着喜色应是,失望变欣喜。
尚郡王跪椒房殿,静嫔知道了必会去跪万寿宫,为尚郡王求情就是替贵妃减罚。
由庶妃晋静嫔又如何,侍寝次数最多又如何。
还不是只生了一个尚郡王,还不是被皇上随手当成安抚贵妃的工具?
这么一来,竟不觉得尚郡王可恶,而是可悲了。
管不好妾室,遭罪的是生母。
姜姑姑即解气又得意,深深泥首后领命而去。
惊动宗人府,昭德帝少不得亲自过问。
念浅安代周皇后恭送,偷掐大腿疼出两包泪,仰望龙颜嘟囔道“父皇,儿臣想娘了。”
这话乍听没头没脑,昭德帝却触动了心肠。
周皇后中年得子,安和公主中年产女,前者是意外有孕,后者如无意外这辈子都膝下无子。
安和公主和驸马琴瑟和鸣,小六媳妇哪见过他和皇后这般阵仗。
多半是吓着了。
安和公主看似无所谓,无子辛酸恐怕只有独生女儿最清楚。
小六媳妇这是触景生情了。
“想娘了就常回公主府看看。小六不拘着你,朕岂会不许你出宫?”昭德帝神色柔和,掏出汗巾递给念浅安,“你话里话外维护皇后,是你的赤子孝心。朕不会计较。你这样很好,朕许你往后都可以有什么说什么。”
念浅安眨着泪眼,在心里比耶。
她可不想一时皮一时爽,回头被傻龙秋后算账,不好针对儿媳妇,改而针对楚延卿就亏大了。
金口玉言,没得反悔。
念浅安内心嘿嘿嘿,按着眼角嘤嘤嘤地送走昭德帝,转过身泪眼变笑眼,甩着御用汗巾弹回偏殿,缠着周皇后问,“母后,我都不知道七妹叫什么?”
水亮大眼眨呀眨,一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