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花通过气。另外也做足了准备。冬铺绒毯夏铺凉席,床底第一个要悉心收拾布置,冻不着热不着皇妃。再有床头床尾床侧,也都照着念妈妈的交待,勤换防护物件儿。”
六皇子院不如绮芳馆大,卧室却比绮芳馆的大多了。
不单大床周围,墙角地上敞柜高脚桌,无有一处没考虑防护到。
摆设软垫看似花团锦簇过于繁多,没想到真实用途竟然应在这里!
满室又静。
十然百然、千然万然两两对视呐呐无言,此时此刻,当真是百十意动、万千思绪皆惘然。
远山所谓的万全准备,就是经她们四人的手做的。
本来无缘无故被抹去原职沦为下手,又日夜做着低等小宫女才干的洒扫粗活,这事儿放到哪里都能讨个公道博来同情,甚至能招来外界对皇妃的指摘和非议。
皇妃的陪嫁大丫鬟打压殿下的近身大宫女,就是说到坤宁宫跟前,她们也有话可说。
只等假以时日“证据”充足。
没想到等来的,是皇妃不可告人的“隐疾”。
事出有因,让她们打下手干粗活,反而是不见外,是对她们的信任。
睡相不雅的妃嫔,一经发现就再无可能伺候皇上。
殿下不是皇上,但皇妃如此“隐疾”,岂能往外乱说?
不仅不能乱说,还得紧守秘密、尽心当差。
难道皇妃其实并不娇纵妄为,一开始就张口就抹去她们的原职,也并非无的放矢?
不。
陈姑姑带出来的大宫女岂是等闲之辈?
真论起近身伺候殿下的资历,小豆青、小豆花还在她们之上。
殿下十岁上才搬进皇子所,那之后,小豆青、小豆花凭着服侍殿下起居的经验,才被陈姑姑拨去服侍时常小住万寿宫的皇妃。
恐怕不用远山近水通气,小豆青小豆花早就知道皇妃的“隐疾”了。
与其猜疑皇妃其实城府颇深,不如相信小豆青、小豆花早有算计,给皇妃底气帮皇妃出主意,才让她们吃了这一茬哑巴亏。
十然想到这里只觉豁然开朗,抿抿嘴却没作声,这次不用等近水吩咐,就冲百然三人使了个眼色,无声动作起来,往净房送热水布置洗漱用具。
这番训练有素的细微动静似乎惊醒了楚延卿。
他上前弯身展臂,惊怔神色渐渐变得古怪,意图抱起念浅安的动作即小心翼翼,又有些难以描绘的迟缓。
陈喜眼疾手快,立即打手势,大黄狗也很训练有素,松开叼在嘴里的衣摆再次低呜,然后狗头一转去寻小黑猫,叼起被咬住脖颈软肉、瞬间绷直四爪的小黑猫,颠颠儿弹开给楚延卿让路。
楚延卿抬眼,目光掠过叼住小黑猫乖乖坐的大黄狗,眼底泛起盈亮笑意,顺利将念浅安捞进怀里。
他一动,陈宝也跟着动,眼神往外瞟,“赶紧的,快来人帮道手!”
陈喜真真踩了狗屎运,挂落没派着,回头不定还要得殿下赏呐!
陈宝心里怄气,他派去“请”陈喜的徒弟一直等在外间,闻言却是面上堆笑,利利落落地凑到陈喜身边。
师傅丢不起脸,他的脸随便丢。
但不能提“请”陈喜时态度不好,一说破丢脸的还是师傅。
遂也不讨好陈喜,只管扎手扎脚地去接大狗小猫,“狗祖宗猫祖宗,小的伺候二位用早膳嘞?”
他学陈喜和畜牲说人话学得臭不要脸。
这下轮到陈喜心里笑得打跌,到底不敢当面看陈宝的笑话,客客气气让着陈宝师徒,不肯假他人手,亲自哄着大狗小猫“用膳”去了。
楚延卿缓声开口,“都下去吧。”
正转出净房的十然脚步一顿,细品着楚延卿的语气暗暗哂笑,领着百然三人蹲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