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妈妈越说越气,老拳头落在王娘子身上,“你单送走一个有屁用!就该把你外家全都打发得远远的!”
王强无话可说,王娘子又痛又悔,强忍着不敢哭出声。
惊呆的远山近水回神对看,到底和王强打小的好交情,虽气恼也有不忍,不好再围观念妈妈怒揍儿子儿媳,双双飘到屋外掩上门放风。
愿意对自己人好,但不愿意瞎当圣母的念浅安听够了也看够了,这才抬抬手,“妈妈先歇口气,留点力气待会儿再揍。天大的事儿,王娘子大可进府求见,既然费心费力地请我来,想必还有其他人也想见我?”
她自然生气,但理智在线。
念妈妈也跟着冷静下来,收手老眼一瞥,果然就见一中年老汉又尴尬又敬畏地应声走出隔间,局促地行礼道“小民见过念六姑娘。”
自称小民,又是副庄稼汉形容,不用问,必是当事的那位农户了。
农户事先得过提点,不等念浅安开口就憨声憨气道“小民家里生计好转,多亏有花草生意支应。原来不知道,现在知道是受念六姑娘惠泽,才能得王兄弟看得上,小民全家再没有不感激不感恩的。
哦,不是,小民知道是念六姑娘和王兄弟的恩惠,没告诉家里人,一个字儿都没告诉。小民无以为报,更没有恩将仇报的道理。一定将知道的事儿带进棺材里去。小民来,是想斗胆提醒念六姑娘一声。
自那天听了王娘子大哥的醉话后,小民这一留心,就发现不对了。这些年总有些外来人在京郊附近或落户或闲逛,小民原当是哪里来的闲汉外地人,后来前后一串,那些人来来去去打探花草生意的事儿,仿佛很关心驰古阁的供货往来……”
当年王强化整为零,分散转让出去的花草,一多半都落在农户村里。
农户暗中联络邻里,越咂摸越不放心,这才有此一行,忙将收集来的细节报上,接着道“小民没什么见识,闹不清那些人是什么来历。只能提醒念六姑娘一句,让姑娘见笑了。”
他显然不适应这么文绉绉地说话,说罢抓耳挠腮地松了口气,掉转头倒去劝念妈妈,“这位婶子也别气了,俺家孩子也常干蠢事,都是无心的犯不着动手。趁早发现不对,王娘子也算是找补回来了哩!”
念妈妈啼笑皆非,脸色转好,语气却硬,“为防万一,老伯一家只怕也不好继续留在京里了。”
农户半懂不懂,依旧憨厚道“俺有手有脚,去哪里这花草生意都做得。随念六姑娘和婶子安排都使得。”
讲真,王强转让花草时挑人的眼光真不错。
念浅安顿觉没那么生气了,招来远山近水亲自送农户,保守道“老伯回去该干啥干啥,真有必要,我再让我奶兄去找您。”
农户本就感恩戴德,闻言越发受宠如惊,敬着让着远山近水退了出去。
念浅安转眼看王强夫妻,心里叹气,面上冷漠,“奶兄外家那里不必追究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送出京。王娘子管着的生意,交出来给念妈妈。奶兄手里的生意也放下,先想办法探探那些人的底。以后怎么着以后再说。”
她赏罚分明,念妈妈不求情不心疼,只担忧道“听那农户的描述,那些人哪像庄稼人?若是练家子,多半就不是寻常商户派来的。”
不是寻常对家,会是奈香阁,或者说是魏家吗?
念浅安没接话,起身挥挥爪子,“妈妈可以继续揍人了。”
她不允许自己人记吃不记打,念妈妈立即撸起袖子,一副要打到儿子儿媳魂飞魄散的架势。
远山、近水两脸肉痛地再次掩上门,上车后忍不住说好话,“那农户话糙理不糙,王娘子也算错有错着,不然谁能想到有人在暗中盯梢驰古阁的事儿?姑娘从来不打骂下人的,玩笑归玩笑,何必临走还让念妈妈又亲自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