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浅安立即弹出绮芳馆。
顺利进荣华院的陈宝则挎着个超大的包裹,显然吃一堑长一智,备着替换衣裳以防楚延卿再被泼一身。
早上自家殿下那狼狈样儿,简直没眼看!
陈宝偷偷怒瞪依旧门扇紧闭的上房一眼,立马转头去看游廊外的树丛,果然就见树丛顶端又冒出颗小脑袋,小脑袋上顶着个小巧精致的铜锅,很会花样顶东西的念浅安露出一双大眼睛,眨巴了两下。
陈宝一脸平静。
不就是顶完鸟窝又顶铜锅吗?
平心而论,念六姑娘还挺多才多艺的?
等哪天念六姑娘头上多顶一颗人头,他再来大惊小怪不迟。
不过,一天接连两次目睹这种惨烈画面,还是得好好修修祖坟,求祖宗保佑他别再辣眼睛。
陈宝正琢磨派哪个徒弟去办,就听念浅安张张嘴,“咳咳咳,咳咳咳。”
于是非常有经验并且很尽职地托了楚延卿一把,送楚延卿再次入树丛蹲好。
楚延卿即心虚又尴尬,借惊奇盖脸道“笨兔子,铜锅不重吗?你就不能换个轻省的东西做伪装?”
念浅安一脸呵呵,“我生来就是给人背锅的。锅重不重多不多,是谁的锅有个屁关系,我有的选吗?”
她一语双关地哼哼。
楚延卿听不懂,此时也无心求解,一听念浅安爆粗就知道是生气了,忙抬手扶着铜锅帮她减轻重量,一手摸了摸鼻子,“你都知道了?公主没有迁怒你吧?”
念浅安一脸“少年我很佩服你”的冷漠表情,“小表舅,你可真是挖的一手好坑。”
不叫他树恩了,笨兔子真生气了。
楚延卿忙大手下滑,握着念浅安的爪子捏啊捏,轻言细语哄道“不生气,不生气好不好?我之前就说过,我既然许诺追你就准备娶你。那会儿你翻脸不认人,我没把握你肯不肯答应嫁我,正巧近水捡着我的汗巾,你又收着我给的银票,就想着……多留一条退路也好。并不是故意坏你名声,公主和刘嬷嬷总不会往外宣扬。”
这个混蛋!
居然这么早就算计着娶定她了吗!
有点甜是怎么回事!
念浅安顿觉自己在爱情里是个智障,小表情不冷摸了,爪子轻轻抠楚延卿的掌心,哦了一声道“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儿上,我原谅你了。”
楚延卿握紧念浅安捣乱的爪子,即欢喜又不解,“真原谅我了?真不生气了?”
念浅安比他更不解,“不然呢?有什么误会趁早解开不就结了,两句话能搞定的事儿,难道还作个十天半个月的没事找虐?有病吧!”
“没病,绝对没病。”楚延卿克制住想笑的冲动,却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念浅安的爪子,“那你该叫我什么?还叫我小表舅,嗯?”
噫!
这个得寸进尺的混蛋!
念浅安抖着鸡皮疙瘩抽出手,爪子探进头顶铜锅舀满杯,递给楚延卿甜甜喊了声树恩,“喝饱了好上阵,你再搞不定我娘,估计我们的亲事就真得坎坷了。”
楚延卿立即警觉道“……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念浅安捧着脸忧愁道“……给我娘补气的羊肉汤呗。”
果然不是茶。
他怎么一点都不意外呢?
楚延卿忍着笑默默喝完,温度正好的羊肉汤熨贴身心,他眼中藏不住柔色,掏出太后懿旨声音温和道“乖乖回去等我的好消息。这次一定能成。”
这话好耳熟。
念浅安表示怀疑,“所以,流言施压不成,私相授受私定终身钳制无果,你这是打算直接拿太后懿旨压着我娘低头了?”
楚延卿想着她那句“有病才找虐”的言论,决定解释得清楚些,“无论是操控流言,还是你的闺誉,都不是为了施压或钳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