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随显然比老天爷靠谱,杵在琉璃阁门口装瞎归装瞎,该留心的地方半点没放松,早在念浅安一动就跟着抬手,招呼在外候命的下人们齐齐发动,抢在念浅安扑地之前做了肉垫。
念浅安还来不及谢天谢地谢长随,就被自己人坑了。
俩二货显然没有长随靠谱。
落后一步的远山、近水鬼叫着刹不住势,脚下前后脚一绊,哎哟两声一个叠一个压到了念浅安身上。
瞬间变成夹心肉的念浅安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防火防盗防二货,她一定要把这句话写进人生信条里混蛋!
长随则被念浅安主仆三人压得险些一口老血,喷垫在最底下的下人一脸“……”
嗯,小祖宗的大丫鬟们也是祖宗,他不能罚,回头一定要扣几个下人三个月月例。
然后就听一声闷哼,没被接稳的念桃然掉向地面,好险被念秋然主仆双双架住没摔着,接人未遂的另一个下人抖着手跪了,“八姑娘太……福相,小的无能没接稳。”
这是说念桃然太胖。
长随闻言面皮直抽“……”
嗯,这个得扣半年月例,怎么说话的?有这么说姑娘主子的吗!
那边念秋然、念桃然惊魂未定,这边念桂然终于惊回神,见妹妹肉厚无事先松了口气,再见念浅安直翻白眼又提起心,只当念浅安快被压断气了,忙上前拨开越挣扎越起不来的远山、近水,差点急哭了,“六妹妹!六妹妹,你可不能死啊!”
喘过气的念浅安“……”
求闭嘴,咒谁呢!
身上一轻的长随也“……”
好想扣五姑娘三年月例,可惜不能。
墙外这头先是砰砰砰后是啊啊啊,少不得惊动墙内众人,见外头下人没进来禀报,便知不是什么严重的大事儿,只奇道“谁这样没规矩,竟敢在公主府外院喧哗……”
念驸马偏头望向斜入墙内的树桠,嘴角弯起追忆的笑意,女儿刚学会走路,就爱逼着楚克现带她上树下水,有一次从树上摔下来,小小的人儿半点不怕疼,反而笑哈哈地要把做肉垫的楚克现当马骑……
他视楚克现如亲子侄,但比起儿子,养女儿可有趣多了。
念驸马温润如玉的笑脸有点刁坏,还有浓浓的宠溺,干咳一声笑道“多半是哪里来的小泼猴在玩闹吧。”
众人恍然大悟早听说公主府内院新进了许多小动物,不愧是从宫里弄来的,居然连猴子都有。
念驸马见状笑得直咳嗽,错眼见刚才那位老者离座更衣,却停在门外看了他一眼,不由眉梢微扬,略一思忖就起身跟了出去。
“驸马爷回京已有数月,不知翰林院的地理志如今修得如何了?”老者见念驸马出来,就停在僻静无人处低声道“您之前领翰林院的学士、供奉下江南办差,皇后娘家周氏必定早收到了消息,可曾款待驸马爷?”
看似关心念驸马卸下多时的皇差,此情此景下,听着倒似别有所指。
念驸马仿佛没听出来,颔首道“皇后待公主亲如姐妹,周氏这一代族长又是刘大家的门生,即是亲又是故,我自当顺道拜会。哪有过门不入的道理?”
他一副闲话家常的样子,老者也仿佛不过随口一问,又没头没尾道“依老夫看,六皇子此次对飞鱼卫发难,显然早早有准备。但动静能瞒得过其他人,只怕瞒不过皇上。至少,背后没有皇上默许,事情不会闹得那样大而迅猛。
原本借此大功,六皇子不愁不能压过四皇子的风头。如今反而得了那四道考语,旁人恐怕不得不多想,皇上这是……越发厌恶六皇子的为人行事了。方才那位小兄弟其实说得不错,圣心,不敢揣测啊。”
念驸马依旧不予置评,细看老者几眼,忽然漾开笑容,也有些没头没脑道“竟是我眼拙,一直没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