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结束,到了该去下一家的时间。回头对已经看不见的房子里还在睡梦中的酒鬼道一句后会无期。
太一这座镇子其实也不小,地势复杂,相比较下来,外来者也不多,下一次轮到她到这家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或许会有新的转折也有可能。
一整天下来,月恹恹更加觉得自己像个陀螺,又像个超人,无所不能,怎么都没有闲着。连和虫儿说句话都懒得开口。
挨到傍晚时分才回到木屋,她像一个迟暮的老者,浑身无力,动作迟缓,一进来,躺在床上就再也起不来了。
闭上的眼睛又睁开,月恹恹修眉蹙起,这许久没有晒过的被子又潮又凉,盖了难受,不盖也难受。白天哪有时间晒被子啊,只好忍着不适翻来覆去,因为太冷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睡吧睡吧,明天还要工作。睡不着可怎么办。”月恹恹告诫自己,尽量把自己催眠。还是要好好休息才行,偏偏脑子被冷的还有些精神。
“咳咳,咳咳”黑暗中听到了咳嗽的声音,月恹恹像是被传染了一样,浑身不自在起来,难受的从床上坐起来。
欲蛛是放过她了,但是她的磨难并没有结束,和欲蛛斗智斗勇的那两天,比起现在的处境还是要大方些。
好在它毕竟也不傻,也不想再她的身上浪费太多精力了吧。所以才放弃,放过月恹恹,也放过它自己,这镇上不是她这一个食物。
眼看天气渐渐转凉,一天比一天难捱,月恹恹垂眸叹息,她们这些人该怎么办。能不能挨过极夜?不,应该说是能不能挨到极夜?
这段时间从没数过日子,如今一算,也大概到了二十一月份了,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没有新衣服,没有供暖,没有足够的热水和食物。
这些女人却一点也看不出从前的阴郁,日复一日更加精神,她们看起来很正常不过,又很不正常,却找不出具体是哪里不正常。
每天三点一线,该吃饭吃饭,该聊天聊天,再也没有肆意的欢笑,她们已经疲惫不堪,或许是在无止尽的折磨中,失去了这个年龄本该有的烂漫。
她们,都戴上了可以保护自己的面具,看似亲切,迎合,无害。却和除了自己之外的每个人都渐行渐远,她们虽然抱团取暖,却又无不孤独一人。
虫儿缩在月恹恹的身边,互相依偎,直到听见不大的动静“看来真的是到了不在乎生死的境界了。”
本着凑合着活一天就开心一天的思想,还有几个女人依旧在讨论着白天所见闻的趣事。
嘻嘻哈哈的听不出其中的开心,这样客套随意的假笑最能吵得让人睡不着。
再过不久,就要下雪了,我找不到一望无垠的地方月恹恹靠在床上莫名的就想到青禾今天说的话。
今年的雪,原来会来的这么早吗,比极夜都要早的来报道。这个镇子比较偏远,是有些这样的概率的。
镇上还是能一如既往的接收到讯号,只是比往日少了太多,至于她们身上更是能卖的都卖了,能给的也都给了,呵呵,其实就连自己也早已不是自己的了。
怎么也不会知道什么时候下雪,晴天雨天这样的讯息。甚至已经分不清楚,挨过一天,到底是赚了一天,还是亏了。
“你要把自己逼出最大的潜能。”一个细致的女音将月恹恹赶走了全部的睡意。
这句话说起来倒是很有骨气,偏偏让人觉得阴沉。月恹恹不如就此观赏人间百态,随波逐流。细细去听原来就是下铺的两个人在说悄悄话。
“可以啊瑟瑟,我只是稍加提点有这个可能,想不到你的适应能力这么强,入戏的还真快。对,就应该是这样。”
刚刚说话的人就叫做瑟瑟,是睡在月恹恹下铺的女人。另一个是睡在她床的另一头的雨涵。床板子有漏洞,趴下去还可以看见依稀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