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屈海蒙慢慢往回走,走到门槛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二话没说,猛然转身,望着木长天刚才离去的方向“难道……”
“爹,难道什么?”
没有理会儿子的问题,屈海蒙苦笑一声“木长天啊木长天,二十年的隐姓埋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
一个月没回来,破旧的屋子前长满了荒草。
地里的蔬菜瓜果荒废了,烂在枝头田地。
没有去瞧一眼曾经亲手伺候的蔬菜庄家,木长天推开屋门。
还是熟悉的样子,没多大变化。
他扫了一眼几乎家徒四壁的房间,没有让他愿意拿走的东西,值钱的也没有。
就那么木讷的看了一会,返身走出屋子。
没有锁门,钥匙也丢在屋里没去拿。
木长天没有离开,木头一般站在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院子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等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木清风从那边的山路上走来,目不斜视,自然发现不了这个爷爷身上的变化。
还是那生硬的语气,不耐烦的骂骂咧咧“我还以为死在朝天宗,也好哪天我去上坟。”
木长天转身面向孙子,不再是之前持续了二十年的沉默和任打任骂“清风,爷爷要走了,以后就剩下你一个人了。记得吃饭,记得照顾好自己。”
木清风一声冷笑“走就走吧,还说什么,打什么招呼?二十年都不怎么说话,到最后要走了开口了?找到住处了,找到归宿了?是哪里?躺进棺材吗?真好,躺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用管,真好。木长天,真好,走吧,反正这二十多年,你就是这样,沉默是逃避,如今死也是逃避。真希望黄泉路上见到你那个死不瞑目的小儿子,你还能笑着对他说,你这个当爹的问心无愧。”
这二十年来,木清风何尝不想和这个爷爷和和睦睦,让他尽享天伦之乐,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绝望,木清风不在乎了。
或许,从二十多年前开始,就注定不在乎了。
当大伯木远图亲手重伤了爷爷,杀了自己父母,上位木家家主之后,一切都无法改变了。
七岁那年,他知道了真相,他要学武功,他要报仇。
可是爷爷不肯,说什么也不肯教自己一招半式。
好吧,自己不学,那你这个当爹的去亲手了结了自己的儿子。
爷爷不去,没本事,没能力,眼看着自己那个好儿子将木家搞得乌烟瘴气,祸乱江湖,当爷爷的在干什么?
什么都没干,种庄稼,卖菜,赚钱。
还假惺惺的逢年过节去父母坟上祭奠他们,我呸,恶心。
现在要走了,逃避了二十多年,累了?真高尚,留下这个不会一招半式的废物孙子,面对杀父之仇,仰天哀嚎,日日祈祷老天爷发慈悲,赏个雷灭了木远图吗?
如果不是还有点理智,木清风真想了结了这个白活了这么多年的老家伙。
配当爷爷吗?配当个父亲吗?配当个人吗?
看着那个落寞的背影,木长天没解释,最后喊了一声自己亲自给他取的名字“清风……”
木清风什么都没说,走进屋子,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木长天望着大门的方向,踟蹰了好一会,这才转身,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