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这次机会,你也许再也抓不住他了。”
“你没有依照我的计划行事。”她将复仇的地点选在离岛,而不是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
“事急从权。”
这就是他的解释。
王妧转身朝向枯木林。
“我不该让你潜伏到红姬身边的,对不对?”她问完,并不等六安回答,便往枯木林迈出一步。
六安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妧每迈出一步,决心便增加一分。
林子里的瘴气像拥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四处游荡。两人除了要避开瘴气,还要注意脚下的土地。湿润的土地与积塞的泥潭并没有明显的界限。
六安寻了一根茶杯口粗细的树枝,作为探路的工具。王妧也有样学样。
“我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个人,为什么要下令杀死王姗?
“他很快就会死了,你还问这个做什么。”
这样无缘无故的笃定,无法让王妧信服。
她正要开口,却见六安手中的松明火把被一阵东风吹得摇晃不止。随之而来的,是滚滚如波涛的瘴气。
“往南走。”六安语速极快,脚下也没有丝毫停留。他认准了方向,朝南面深入浊泽。
王妧落后他一步,将全副心神贯注于眼前唯一的光亮。等到东风住歇,两个人的脚步才又慢了下来。
发觉身后的瘴气正在一点点退去,王妧才松了一口气。可她的这口气没有松到底。
王妧立住脚,心底浮起一种被人窥视的直觉。可她没有转过身去确认,反而加快脚步追上六安。
改向的瘴气原本浓厚得令人无法一眼看穿,如今只剩下深浅不一的“尾巴”。
瘴气稀薄之处,影影绰绰,好像有人藏身其中。
王妧想起了容溪说过的有关厌鬼的传说。
“形体似人非人,身披瘴厉之气,行走过处,草木皆凋零。”
身处在这样一个枯木林,不安会像寒意一样从脚底渗入一个人的五脏六腑。
等到头脑被恐惧完全占据,就彻底没救了。
“六安。”她忍不住唤道。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传出很远,还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异样。
六安转过身来。他不笑的时候,双眼流露出来的情绪才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王妧突然释然了。
“多谢你信守承诺。”这话,如果她这个时候不说,恐怕以后没机会说了。
说完以后,她仿佛卸下心头大石。心中安适,一切惶恐也烟消云散。这时她才注意到六安变得瘦削的双颊和肩膀。六安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等我报完仇,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她说。
就算是,六安要杀了她去向红姬或者是其他别的什么人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