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里,二人分主客入座。
孟池终于问出那个困扰了他一天的问题“为什么你会知道朱大哥已经先找了我?”
王妧抬眼看他,没想到他会执着于此,其实这是她问话时惯用的一个小技巧,即便是城府再深沉的人说谎时也无法掩饰瞳仁的变化,更何况孟池当时急着取信于她,被她看出破绽也是很合理的一件事。
“你说要帮我送信的时候,显得太过有把握,一点也不为难,就像笃定了燕国公府会承你的情。”王妧在心里叹气一声,才说道,“但也是由于我的缘故,才闹出那些误会,我给你赔不是了。”
孟池剑眉一扬,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抓了抓后脑,随即他便意识到,他现在做的这个小动作早在几年前就被他改掉了,怎么今天突然在王妧面前故态复萌了呢?
来不及想明白这件事,他忙接上王妧的话“哪里哪里,我该一早对姑娘明说才是。”
王妧腹诽道,朱顶要隐瞒他的行踪,孟池敢明说吗?
“那,我们讲和了?”王妧看着孟池问道。
孟池露出笑颜,附和道“讲和了。”
王妧松了一口气,孟池也算是心胸豁达的人,她对孟池的印象有了改观。她把话题转向今天的来意“我来,是有件事想和你们孟家商量。”
从遐远商行出来,到城西举办联诗会的文曲馆,一路上,袁珠少有地沉默寡言。
王妧把心思放在眼下的形势上。她没想到孟家竟有云广总督的门路。到时,孟家襄助铲除贼匪有功,袁家去掉了马有才这个暗中觊觎袁家家产的人,而朱顶也不会暴露出来,可以说各得其所。
待到了目的地,有侍儿向他们说明,联诗会因故无法举办。袁珠更是怏怏地提不起劲来。
“请问,办这场联诗会的是何人?我们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主人家是谁。”王妧向侍儿问道。
侍儿露出为难的表情,见王妧面善,又觉得不好怠慢了人。他正要开口,侧门里忽然出来一个年轻男子。男子面有愠色,见到王妧二人,嗤了一声“愚蠢,连这种鬼话也信。”
说完他便骑上随从牵过来的骏马,扬长而去。
侍儿赔话道“请姑娘包涵,那是我家公子。其实是有人借了我家公子的名头来办联诗会,要不是公子消息灵通,赶来阻止,这么简陋的聚会肯定会把公子的脸都丢光的。”
王妧点点头,并不把刚才那人的轻蔑放在心上。
“不过,姑娘大可不必失望,我家公子过不了多久肯定要亲自办一场文会来正名,到时候,姑娘就可以一睹我们云州城文人雅士的风采了。”
袁珠这时似乎才回过神来,讷讷地说“那是……刘知州家的公子?”
侍儿笑着点头称是。一行人随后便离开了。
归途的马车上,袁珠突然对王妧说“我小时候见过他,他出身世家,从小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想起了幼时经历过的挫折。它们不是不存在,只是被袁老夫人的呵护掩盖住了。
“姐姐,我讨厌他。”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是王妧第一次看见袁珠流露出负面的情绪,她安静地做一个聆听者。
“可是,当着他的面,我却不能说。我娘跟我说,袁家和刘家,有天渊之别,如果我说了,他就会讨厌我,讨厌袁家。”袁珠露出委屈的神色,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就算是祖母也无法安慰得了她。
“你想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烦恼吗?”王妧问道。
袁珠皱着眉,脸上带着惶惑,还有两分迟疑,最后才点头说“我想知道。”
王妧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处理这些烦恼,其实也是在处理导致你产生这些烦恼的事。”
“可是,我没办法喜欢他,他那么目中无人。”
王妧摇了摇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