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引起翁老伯的疑心,他并未问及甲字序列的文卷存放在何处,眼下他只能独自摸索。
然而,文卷库内卷帙浩繁,门类众多,俞溢越找越是昏了头。
他站在两座书架的间隔中,左手扶着书架,右手按着额角,闭上眼睛想理出一点头绪。
突然之间,他脑子里灵光一闪。
黑衣人影倏地收回左手。
俞溢将拇指与食指轻轻一捻,发现手上干净无尘。
方才,他在这十五座书架之间走动,并未引起呛人的浮尘,可见,这里常有人打扫清理。
由此推测,这里存放的极有可能都是近年的文书案卷,方便查阅。
然而,熊氏隐居山中多年,对如今的世情既抗拒又无知,根本不想深入了解。熊首领要求他潜入府衙盗取文卷的举动算得上一次冒险,想探知的更有可能是鲜为人知的旧事秘闻。
俞溢想到,翁老伯曾在无意中提过一句话:文卷库还有一层存放陈年旧卷的二楼。
心念一动,他转身摸索着走向东边的楼梯。
黑衣人影刚上到楼梯中间,楼外忽然响起一阵不小的动静。
俞溢心底犹疑,脚下却没有停顿,稳稳迈步。他并没有听到同伴发出撤退的提醒。
楼梯尽头一片漆黑。
俞溢什么也看不见。
等他看清挡住他去路的模糊轮廓是一扇落锁的门时,他不敢相信,竟扑过去用身体试探门和锁的虚实。
他深深吸一口气,接受他必须破坏门锁这一决定。
没容他找来一件合手的工具,楼外忽然变得火光冲天,人声喧嚷。
光亮映入楼中,也映在一张大惊失色的脸上。
“何方小贼,敢来容州大衙撒野?”
俞溢听见这声喝问,一颗心直往下沉。
望风的熊暴石没有出现,探路的朱舸更不知去了哪里。整座东楼内外只剩他一个孤立无援的窃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