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来寻沮授说话。
沮授整个人当然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军营之中并未苛待他,甚至每天供食有酒有肉,饮食衣被都是干净的,然而也挡不住他精神上的颓废。
每天饮食都不怎么碰,吃不进去,只把酒喝的干干净净。
看到程昱来,一看他脸色,便道“想必程太守也遇到了不能解决的事情,来寻授解闷了。看来是解决不了的事啊。”
程昱进了牢房,将酒放下,与之对坐,叹了一口气。良久才道“……昔日,汝散尽家财,遣散家人时,是如何想的?!预料到袁氏之结局了吗?!”
沮授哈哈大笑,道“料到有大败,却不料料到,袁氏会四分五裂,可惜,一族之兴起,几十年上百年的积累,败时,却只需一旦,父父子子,袁术与袁公不和时,就该料到,袁氏兄弟不和,终究是会遗传出族谱,袁公三子竟至此,真是万万没有料着……”
这笑容里,有些苦涩,只是不肯落于妇人之态罢了。洒脱之中,带着彻骨的郁卒。
“晋因兄弟父子不和而裂,却也因不依宗室,只依强臣而兴,”程昱苦笑了一声,道“古今之事,尚无定例,谁又能说得清呢。”
可不是嘛。
沮授道“说来,到底是袁氏子弟皆不肖,没出强豪。否则,哪轮得到旁人染指冀州。那都是袁氏的。”
兴旺大族,到底如昙花一现。
“程太守来,不止是为了与授讨论这事的吧,是要放我,还是要杀我。给个痛快话吧。难道关我一辈子?!”沮授道“袁氏已败,授只求泛舟于江湖,隐退而当一闲人草民而已!”
沮氏连家都散了,他也做不了什么了。
程昱怎么可能会现在就放他,只道“先生有所不知,官渡军已撤出冀州,往青州去了,必要狙击袁谭。”
沮授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然后微微一笑,道“司马懿果然天纵之才。以少胜多,竟能克曹仁大军。有此人在克,曹阿瞒想要成事,怕是难了。”
程昱眉头一皱,心中咯噔一声,道“倘若先生与之相对呢,谁高谁低?!”
“司马氏本出良族,授虽不自轻,也不觉不能敌之,然而,程太守应明白,成事不止人智,还需人力。”沮授说的很明白,司马懿能发出威力,在于他的兵马也很给力,有良将。
况且,沮授怎么可能会与曹操效力,这意思却很分明了。
程昱果然失望,也许他并非是为劝降,更多的是排解苦闷。问这话也只是例行一问。
就知道问了无数次,也知道会得到怎样的拒绝,他也要例行一问。
天才也许只有天才可以惺惺相惜。所以程昱虽可惜的同时,也明白他的志向。
而冀州发生的事,也只有沮授能理解一二了,所以,才会不自觉的来找他,哪怕只是说说话也好。
因为,除了说话,他也没有别的可以做了,只能谨守兖州而已!
不再失误。
“司马懿占据了冀州,曹操便失了一势,对他现在很不利。”沮授道“若不能压住,或是力挽狂澜,很可能就这么败下去了。向来胜则盛,败则成势,一旦处于劣势,只会越来越糟糕,若不遏制,很难再转寰。曹操失此一城,负面影响很大。后患无穷。”
程昱当然知道。
沮授喝了一口酒,道“然而对于徐州来说,也未必就没后患。”
不过是司马氏替代了袁氏,想要在河内一带坐大发展呗。
程昱当然知道。
“无论哪种局面,都对曹操极不利。便是压制住了吕氏父女,还有司马懿,他得了冀州,自然不会轻易吐给曹操,想要攻打,实在难打,若不攻打,又咽不下。难办。几年过去,必成大患。”沮授道“若是没压住吕氏父女,曹操则更处于弱势,司马懿必依附吕布父女,势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