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动荡的时候,越要安抚人心。更何况是这种遭逢大变,又临危换主这样的事情,若没有危机感,震慑人心,是会出大乱子的。
诸人不敢劝袁熙,以免打乱他为父尽丧,只好来找甄宓。然而甄宓也是一介女子。虽然出身不低,教养更不低,但自小在家宅后院,所得到的教育,只是后院的教育,因为听众人说的可怕,她一时竟也束手无策。
她只好来劝袁熙,然而还未开口说什么,已然有斥侯来急报,道“报——”
“焦触,张南率众叛变,现下已率众前来攻伐幽州府……”
“啊?!”甄宓大惊失色,道“为何会叛变?!”
叛变就叛变吧,你叛去了也行啊,为何还要反过来攻打旧主呢?!
这简直是可恨。可怕。
“只怕是听闻袁氏惊变,已有异心。”诸人恼怒道“必早有投靠曹贼之心。”
甄宓一阵后怕。
见有诸将请命要去剿叛军,袁熙又不顶事,便只能将诸事交与诸臣处理,然后不少人便领兵去剿贼了。
而很多人领了兵马,却一去不返,有的干脆与叛军混到一块调过头来攻打,有的呢,是直接另寻他路去了。还是卷了兵马走的,这一切,都叫甄宓眼前发黑,欲哭无泪……
这种时候,武将不可靠,以为文人就可靠么?!
不……因为叛乱,文臣趁机相互攻伐陷害,这个以要捉拿奸细为名,到处搜查与曹贼通信的证据,那个就要胡乱举证,说谁谁谁与许都有亲戚,有旧友,有同窗师友等……一时之间,一团乱象,哪里还有半点的府台营的样子?!
甄宓一见这,不得不哭着来寻袁熙,道“将军若再只顾悲伤,不顾己身,不拿事来,震不住宵小,恐怕你我二人是要死而相见了……呜呜呜……”
袁熙眼泪未干,正欲答话,忽有侍女惊来报,哭道“……闻听袁公薨逝,刘夫人已自缢于梁,跟随去矣……”
什么?!
袁熙瞪大了眼睛,道“为何突然如此?!她不知袁尚已领四州牧?!”
“不,不知……”侍女瑟瑟发抖,道“刘夫人并不知三公子已为主,只以为生死不知……”
刘氏被软禁,消息早就断了,哪里还能知道这个,若是知道,就舍不得去死了。
袁熙又痛失嫡母,不禁痛哭道“……如何是好,三弟若知夫人之事,恐怕,恐怕会怨怪于我……”
甄宓也呆了,她这是完全的得罪了新主了。
难保以后袁尚不会算帐。
她颤着道“夫君纵然有错,然而也有借兵之恩于他。哪怕,哪怕看在这兄弟情上,也许……”
她自己虽知也是幻想,但却知道,这不可能。观袁尚之前行径就知道早就不满。
袁熙跺脚道“哪里有什么借兵之恩?!借与三弟的兵马,悉数半道逃去,三弟都不恨我,便已是兄弟情深,夫人之事,叫熙如何与三弟交代?!”
袁尚来时,都没想得起来自己的母亲。但是活着的跟死了的可不一样。活着,哪怕不亲自照看一眼,都想不起来,那也没结仇。可是死了,死的这样……仇就大了,深了!
“……只言夫人哀悼主公,追随而去……”甄宓哭道,“不然我陪条命与他便是!都是我的错!”
袁熙悲从中来,道“你又何苦说这般话。”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我侍母不尊,以致此事,不如以死谢罪,以弥补夫君与新主之间的兄弟之情吧,若因我而致手足相残,我不如一死。”甄宓是真的脸白如纸。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是无法弥补的。甚至就算她死了,袁尚也绝不会放过袁熙的。无论是因为权势集中,还是为了刘氏,或是为了其它的。
袁熙见父死母丧,兄弟又如此,部下又叛变,一时更是心乱如麻,痛不欲生,若此时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