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这次自顾自的轻声低语,以为他没有理她,心里说不上的一丝不悦。
她转过头,迎着江上吹来的风,扶着船帷,依然哼这被奇怪家伙问起的小调,一会儿便怡然自得。
她呆在江上久了,清风和小调就是她聊以自慰的东西。
虽说清晨微凉,但是七月之光如挂钩之鱼,总是跑不脱的。
两人不一会儿便感觉到了太阳炙热的爱意,两人相隔不过步远,其境地却是天地差别。
两阵风吹过去,巷歌便能倒头就睡,顺其安乐。
可是女子便不是这样了。
她是倒是仙风道骨,但是额头仍然沁出细细的汗珠,小手擦了又擦,也是无济于事。
女子撇过头,看到在太阳底下睡得口水直流的巷歌,心里有闷又想笑,憋了半天没忍住还是哼的一下笑了出来。
似乎责怪自己过于粗鲁,女子快速的掩面左右顾盼,做贼心虚的模样好似忘了船行在江上,身旁除了这个睡成死猪的家伙不会再有别人。
巷歌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无边的大海里游泳,怎么游都觉得上不了岸,海水像是无数只手,牢牢的将他拉住。
一马平关,艺伎馆。
这是一群女子养活自己的地方。
三年前,这里多了一个男人。
喜穿粉色衣衫的女子名唤淡妆,是这里的管事人,平日里被唤作粉姐。
“粉姐,今日轮到我去送饭了吗?”新来的小女孩,活泼好动。
她今天心情明媚,大概是可以见到平日里姐姐们小声议论的神仙。
粉姐话音未落,小姑娘便提着装好饭菜的篮子飞一样的往楼上跑上去,咚咚咚的上楼声引得姐姐们好一顿埋怨。
其实淡妆是想再好生叮嘱她一番,但刚才一刹那的心思流转令她却并未多说什么。
她手指轻轻捏了捏衣角,心中还是有点紧张的,微微抿了抿嘴唇,心道今日就听天由命。
倘若神仙还是那般,我上去把她赶下来神仙总不会怪我了吧。
她心里轻轻的笑了起来。
狐狸狡黠地咧了咧嘴。
二楼房间里。
商围耳边原本是一片宁静,温润的水包裹了全身。
他静静地躺在水底,好不舒适。
但是咚咚咚的脚步声令他不得不收起慵懒,缓缓地起身。
他一起身,便与一个女子四目相对,刹那无言。
可是刹那过后。
“啊”
小姑娘尖叫了好长一段时间,晕了过去。
商围揉揉被刺的发疼的耳朵,还是慢悠悠的拿起毛巾擦擦自己在阳光下湿漉漉亮的刺眼的肌肤。
又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他不看都知道是那个叫什么淡妆的女人上来了。
这次不再是尖叫,只是轻声的惊呼,然后她呆呆的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赤裸的肌肤。
这个从水中起身的男子名叫商围。
他三年前到此一住,便再未离开过这栋小楼百步。
商围毫不掩饰地皱起了眉头。
这女人越来越放肆,以前只敢瞟上一眼便立马转过头去。
他不去理会,她便慢慢的多看几眼。
他懒得计较,她如今直接目不转睛了?
商围冷哼一声。
“当真是妓女的骨子。眼睛都不想要了?”
商围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好人。
但是,他此时一语便令得前方装模作样的女子遍体生寒,扑通的一声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