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处偏僻的海岸是梅港的海葬岸,所谓的灯火通明,无非就是一艘又一艘的海葬木船,点着通明的火生灯,从海岸被放向远方。
阿拜楼几个人停下来驻足观看,这里都是梅港以及附近沿岸城市的亲属,有些人一定是见过他和鹦鹉石的,他们不想打扰平民的送葬仪式。
整个避风港都是难以言喻的呜呜哭声。这个世界百姓生活过得很苦,战争、疾病、盗贼、领主、权贵都是他们随时会死掉的因素。当战斗打响,第一个去死的不是正规军,而是当地的民兵。大部分的时候,大家会让民兵来试一下敌方军队的深浅。
“每次战争还是要死很多人。”鹦鹉石有些难过的说“这些人里面还有我带过的兵。”
难过是正常的,阿拜楼最近让鹦鹉石负责了太多东西,就不可避免的会与军事有关。曾经那个善良的、天真无邪的美人鱼人间行者,变得越来越像一位合格的领主。
这不是一件好事。阿拜楼意识到自己甩给鹦鹉石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这几天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就让安吉负责,你先回迷雾白沙。”阿拜楼心中隐隐作痛,看见鹦鹉石落寞的表情,他就心中充满了罪恶感,“我让你太累了。”
“等娜迦被击退好吗?”鹦鹉石摇头拒绝说“我没办法安心的让我的姐妹们镇守迷雾白沙,如果在人间有我能做的事情,我就要先把它做完才行。否则我寝食不安。”
“傻姑娘。”阿拜楼摸了摸鹦鹉石的脸。
“他们走了。”艾露恩指着在海葬港刚才哭泣的平民说。
平民留下了满地的白色向阳花,寓意死去的海民能够平安找到通向天堂的路。
在所有人离开后,一名似乎刚刚成年的少女正搂着一身衣服嚎啕大哭。
“让她哭吧。”周围的平民体贴的说“她太难过了。”
“唉,又是年轻人。”老人们沉痛的说。
少女的哭声从清脆到沙哑,到最后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阿拜楼记得这个女孩,是格因家里的女仆,总是眼神亮晶晶的和人说话,似乎永远都是乐观开心的样子。她为什么哭呢?
一艘船燃起火油,将原本就比较明亮的海葬港燃烧的彻底通透明澈。少女泪痕未干又再添新痕、新恨。
“你为什么哭呢?”
“因为死亡。”
“死亡?”
“它带走了人们的挚爱,就算她的挚爱从不想参与战争。”
“你是否想过,夺走你挚爱的不是死亡,而是无能的权贵。”
“可……我不该那么不尊敬。但事实就是……就是他们……带走了我亲爱的。”
阿拜楼在少女的身后递上一张他的手帕。
“谢谢。”少女拿起手帕在自己的脸上擦了擦,在还给阿拜楼的时候,这才发现,她手里拿的手帕是属于阿拜楼的东西。
她居然在拿钻石雨果的国王的手帕擦了自己的脸,何等的大不敬。
“对不起,陛下。”少女突然止啼,跪倒在地,向阿拜楼极尽可能的表现自己的卑微,“我弄脏了你的手帕。”
“这可不像你,在格因豪宅的时候你没有这么小心的。”阿拜楼蹲下来,让自己的威严尽量没那么有压迫力,“我和那些人不一样,你知道的。”
“我……”
“发生了什么,你哭的这么厉害?”阿拜楼揉着少女的头发,平易近人的笑着。这少女也才十六岁刚刚成年,而阿拜楼三十岁,有这种资格表现得更加成熟一点。“告诉我,格丽。”
“陛下……”格丽回想起在格因豪宅一直和蔼可亲的这位国王陛下,连她的名字都记得,这更让她心情难过,“如果我的国王陛下是你就好了。”她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