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一个人成绩不好书读得不好,要会做人是真的;她知道父母亲抚养自己18岁,成人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也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配合爸爸那阴阳怪气地讽刺,便这么令人难以接受?
尤其是,已经听了无数回了,他爸关于“出卖灵魂出卖”这样的字眼,她哪里不懂爸爸在指什么,可是她为什么要懂这些?
花寂爸爸动手的时候,顺手打得就是她的脸,恨不得给毁容,一边打一边要说明,“我就是要你以后不要去丢人显眼卖人换钱。”
花寂也不懂自己在父亲眼里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姨娘自始自终最厌恶她爸爸的地方也就在这里,带着浓浓的性别歧视,对自己的女儿毫无善意。
甚至姨娘一贯觉得,花寂爸爸心理阴暗得有病,如果有一天花寂真的被她洗脑以为自己就是只剩某一种出路,他一定不会自责是自己训导无方,反而会一副个“我就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人”的表情。
十几岁的花寂什么都没做,可能只是因为学习不好,她的脊梁上已然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盖章定论将来她会成为一个“残花败柳”,诛心。
房间外花寂妈妈还在和爸爸在吵,已经变成了花寂妈妈指责她爸才是最没出息的那个,两人嗓门大的人丝毫不让,时不时还有收拣碗筷的声音,是她妈妈把气撒在碗筷上。
不过是区区一件校服的钱,可以演变到这个程度,花寂心里很恨她爸,恨他对自己的咒,恨他对这个家散播的负面能量。
花寂认为,从来都不是贫贱夫妻百事哀,贫贱的臭脾气的夫妻才会哀百事,家不和,怎会兴?
正当花寂自顾自愤恨的时候,外面花寂妈妈说得话击中了他爸的逆鳞。
“如果你有出息,你老婆为什么还要流落去外面扫马路?我姐姐都心疼我,你压根没有反应,怪不得我娘家人没一个看得起你。你也不看看我们娘俩跟着你过了什么好日子?我是瞎了狗眼我跟你这样的人结婚…”
在房间里的花寂立马反应过来,妈妈说了不该说的话,爸爸是从来没打过妈妈,可气会发到自己身上。
果然,房间里的门被推开了,花寂爸爸冲了进来,一看花寂在里面不知所谓的样子,就像逮住个正着一样,一个巴掌扇过来,骂骂咧咧,讲花寂没有在看书。
花寂妈妈在客厅一看又是要揍,心知肚明这是他拿打花寂给自己脸色看,她要是劝,花寂会被打得更狠,干脆心肠一硬,直接出门。
可怜的花寂又遭遇了一场无妄之灾。
钟表上的指针已经超过了2点,动手的人已经散场了,出门继续出车了。
鼻青脸肿的花寂曲膝靠墙坐着一动没动,家里静悄悄。
别看花寂和同学朋友相处的时候,很正常,积极向上,有说有笑,阳光明媚;
实则在她另一部分人格里,也有愤世嫉俗自怨自哀的阴郁。
妈妈离开家,没管她被揍,她不生气。
爸爸揍她,她也没什么生气的,习惯了。
她只是生气自己为什么要活着呢?
曾经她也想过苏娅说过的那些哲理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哪里?”
她更想过,她为什么是她?她为什么睁开眼不是别人?
关于来到这个世界的试炼,她为什么要用“花寂”这个身份?
难道就是为了要受精神和的双重折磨?
累了,她想结束一切。
花寂起身,去了阳台,有防盗窗,跳楼是没机会了。
于是她拿了条毛巾,坐下来,目无表情地把毛巾缠在自己脖子上,两手拿住毛巾的两端,准备工作就绪,就只等两手一拽。
再见了,妈妈。
这一刻原本干涸的眼泪忽然又喷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