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用土机器“轰炸”出来的白色爆米一把一把喂她吃。
突然有一年,再回来,就没有了红兰红梅。
此后,爷爷奶奶也没有占过那边的屋,只锁住。
总以为他们还会回来,可他们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如果不是爸爸曾经有提过“红兰红梅”,佐证了这家存在的真实性,花寂恐怕真的要怀疑这是自己臆想的人物和情节。
以前,那个葛泰生常常说花寂多愁善感,因为她轻易地会重复感叹同一件事。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会离开,又为什么再也不回来。
她想知道天各一方过得怎样,
她同样知道或许相见不如怀念。
人和人的缘分,多么奇怪。
就只匆匆一瞥,可能再也不见。
离开红兰红梅的屋,花寂回到了爷爷奶奶的地盘。
轻易推开一间屋,和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同的风格,这屋子俨然是个藏“宝”阁,全是吃的。
保健用品一堆,广告里的钙中钙,牦牛健骨粉;
各种山寨品牌的纯牛奶,蛋黄派,小面包;
糖果,瓜子,林林种种。
花寂恍然大悟,快过年啦,元许村辈分关系比较重要,算是有礼有序,因此每一年,到了这个时候,陆陆续续都会有些族里的后辈来探望爷爷,而且他们都不能空手,要么礼物,要么红包,这些都是必要的。
原来人家送的东西都被奶奶搁在这里。
这一点毫不怀疑,因为她亲眼看见,许和津他们买的年货,都藏着他们自己房间的。
想到她爸爸精打细算买的面包都远远不及这些蛋黄派的数量和质量,她不由得摇头,看,爷爷奶奶压根都不愁吃的。
爸爸的孝心,只是感动自己的锦上添花罢了。
花寂拿起诱人的蛋黄派,漂亮的包装,广告看得多,她却没吃过。
吃一个,就吃一个。
花寂拆开包装,脑子想的和实际做的完全对不上,她意志不坚定,一连吃了好几个才作罢,心里有点儿偷食的纠结。
既快乐,又有点羞人。
此时,书怀也没人管。
许和津和花平津一样,到了乡下就不见踪影。
不一样的,是许平津喜欢去串门,东家坐完西家坐。
许和津爱赌博,打麻将,不到饭点见不着人。
书怀站在外面,呆若木鸡地看着人家土生土长的孩子怎么玩,他很想融又不知道怎么融,捡了个石头在手上,随便乱扔。
这一来,人家更不带他,一窝蜂跑远,看都不让他看。
书怀沮丧地很,扔掉石头换了根木棍,像二傻子一样当剑挥舞,好像身在江湖中是个大侠。
花寂在高处看着,妈妈和奶奶从菜地回来。
奶奶用家乡话说“怀怀,你在这做什么,去屋里烤火。”
书怀谁也不喊,他直接把木棍一丢,差点丢在花寂妈妈身上,没有礼貌地转身就跑。
这熊孩子,花寂想。
书怀冲进他们的屋子,客厅是共用的,他扭开电视,电视比较老,要手动档旋转按钮;遥控器控制的电视在祖宅,爷爷房里。
书怀选不到自己要看的动画片,稚气地,大力把电视拍得啪啪作响。
“干什么?”花寂进来略微严肃地说。
“不关你事。”书怀吓得哆哆嗦嗦说这话,又跑了。
花寂和书怀,从距离上,住都不住一个城市,山高路远,要没有爷爷,他们姐弟俩根本不见面,彼此十分陌生。
妈妈也提醒过花寂,不要多管书怀,落人话柄。
但是,从情感上,大伯父两个孩子已经那样了,一个呆一个横,自己又是女儿家,还是过继的;爷爷的指望,只有书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