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挤这个小货车。
“小芋头。”
小芋头是花寂的弟弟的小名,名里有个“誉”字,就谐音小芋头,比花寂小了4岁。
算堂弟吗?花寂也不是很懂这伦理辈份关系。
花寂爷爷有个嫡亲的弟弟,花寂二爷爷,二爷爷读书全靠兄长接济,连毕业后的工作都是动用了他的人脉关系,把二爷爷调来了市里,选了个好工作,那时候兴建铁路,从事与铁路相关事宜,后来各种服从调剂,最后进了水利局,直到爷爷自己高开低走,二爷爷都比较稳定。
二爷爷娶妻生子,全在市里,生了三兄弟,两姐妹,留了一个女儿结婚招婿生活在乡下,名义上是可以照顾花寂爷爷奶奶,有报恩的意思。
这个女儿,花寂喊姑姑,就是小芋头的妈妈。
小芋头留在市里读书学习,过年才回乡下。
花寂和这个弟弟,平时不太联系,基本上二爷爷家就不怎么去做客,很生疏,除了花平津和他们有背地里的往来之外,不曾走动。
袁萍清更是不爽他们,从买小货车开始。
不过呢,小孩子之间没有什么利害关系。
小芋头“姐姐姐姐”喊花寂并无虚情假意。
童年时期,在乡下的短暂时光里,他们就是亲姐弟的关系,上山下水,形影不离,吃完饭,小芋头就会准时出现在花寂眼前。
二爷爷家的儿子们也有回乡下的时候,所以小芋头和他们坐车走也是正常。
这一次,估摸着是小芋头没赶上。
听说是小芋头,袁萍清的敌意少了几分。
她确实十分痛恨花家,确切说是这个二爷爷家,借钱之前推脱,借了一点点以后一有风吹草动就无条件用车的行为。
只是小芋头是个孩子,顺着一起回乡下,路上热闹一些,倒不在意。
表面上,她仍然不悦,因为她知道,这又是他们私下里打手机给花平津,这样交头接耳,背地里还不知道多少,袁萍清认为他们就是故意踩着她的脸。
知母莫若女,花寂心里都晓得。
到了二爷爷家,袁萍清都不下车,象征性打个招呼就罢了。
还不是把小芋头接上直接走。
二奶奶指挥着她的一众儿女,往花寂爸爸小货车后面拼命装东西,也不知道装啥,砰砰作响,扔得车都震动。
袁萍清在车里冷哼一声,像是对着花寂吐槽,“无所不利用,根本就是要来装货的,拉人都是顺带。”
花寂深以为然。
装差不多了,花寂爸爸上车了,小芋头在车下和长辈们告别,袁萍清问道“都是些什么东西?”
“旧的床板子,他们拆了个床,沙发,送到我妹子家里。我叔叔婶婶换了新的家具。”
“哼。舍近求远。”
花寂知道妈妈是什么意思。
“我们要人家这个床干什么!”花平津也听出来了。
“笑死人,你若真要你有信心人家会给你?”
“我不要。”
—啪,小芋头开了车门。
花平津的车是双排小货车,第二排只是一个横躺的座位。
小芋头也只能挤在后面了。
一一打招呼告别之后,准备走了,已经是12点半了。
就在车发动的一瞬间,二奶奶在家人中间突然对着汽车喊了一句“平津哪,留下了吃了中饭再走吧?”
车的喇叭声里,夹杂着花寂爸爸的“不了不了。”
花寂心里藏不住的嫌弃,怎么怪妈妈对他们有意见。
这个当口来一句留下了吃中饭,的的确确是吃不到他们这家亲戚的一口粮食。
当小货车开出他们家院子,花寂的归乡之旅才正式开始。
离开那些嘴脸,袁萍清的心情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