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召集文武群臣上朝,议瘟疫童谣之说。
丹墀下方,钦天监新任监正宋湘身穿墨绿官袍,拱手垂背,头上乌纱帽的两翼突突乱颤。
“皇上,钦天监近日夜观天象,见西方萤惑光辉烁目如火,东移至青龙星宿,又与心宿重叠一时三刻,此天象为‘萤惑守心’,乃大凶之兆啊!恐守岁前夕天降疫症,民间又有童谣留传,西方萤惑东庭降,便是应了此劫!”
一番长论说完,宋监正神色凝沉惴惴,将头埋得更低。
璟孝皇帝身形定在龙椅上,半晌纹丝不动。待回过神来,才倒抽一口凉气。
眼神微变,帝君五指攥紧,倾身向前:
“那句‘不信乌龙是祸胎’,又是何解?!”
“臣、臣有罪……臣万死!”
宋监正立时双膝及地,匍匐深拜。
文官队列里,冷青堂长身而立,面色清冷,微微垂目间已是心中了然:
好啊,原来这帮人是想借天象之说兴风作浪了……
龙椅上,璟孝皇帝早就不耐,挥手斥声催促:
“快讲‐‐”
宋监正脸颓贴地,身形惴惴,颤声答道:
“回、回皇上……后宫晓夜轩属东十四庭,‘西方萤惑东庭降’意指晓夜轩……那句、那句‘不信乌龙是祸胎’讲的是、是……裕妃所怀子嗣……不祥。”
“胡说!”
“简直一派胡言!”
金殿之上,闵国公与帝君异口同声的叫嚣,震愤的咆哮绕梁不散。
宋监正更加惶恐,爬在地上大喊:“皇上恕罪。”
闵国公当即走出武官队列:
“皇上,天象之说简直无稽之谈,臣的女儿如何会怀不祥胎?分明是有人借机陷害!”
文官队列走出一人,双手打揖,曲身道:
“皇上,自古童谣就是预言,不可不信。而萤惑守心倒推百年,每逢天象发生皆有对应灾祸降下,确是大凶之兆啊。”
帝君容色沉沉,五官搐动,眸色凝血:
“瑶儿素来性情温敛良善,她怀的孩子自是朕的骨肉,如何不祥?难道这是在指朕是不祥之人!”
宋监正这时挺直身形,向上拱手:
“皇上乃九五之尊,天象怎会喻您不祥?经钦天监以四象八卦仪演算,七十二地煞之地魔灾星每百年降世,恰逢裕妃有孕,故而借助胎儿托生为祸。而今萤惑守心,天降瘟疫,便是地魔星落胎成型的征兆啊!”
“皇上三思!”
说话的人正是兵部尚书许琅轩,许妃之父。后宫中,女儿与裕妃交情不浅,这些许琅轩自然清楚。
今裕妃被指身怀妖胎一事真假尚未可知,多半是有人借题故意发难,许尚书当然会帮裕妃说话。
殿前拱手礼拜,许尚书言之凿凿:
“千百年来,天象、鬼神之说能与华夏并存,自有其存在的道理。然古语有云:敬鬼神而远之,过犹不及恐会反受其害。且此番地魔星转世关乎我朝龙裔,还望皇上细细考究再作定论。”
宋监正接话道:
“细究必不可少,只是京城的百姓等不得啊。若时日拖久,一旦魔胎幻化人形力量壮大……”
“你口若悬河,分明是在逼圣上对我女儿下手‐‐”
闵瑞手指宋监司气结暴吼,大步上前意欲铁掌挥落,被许尚书横挡拦下来。
璟孝皇帝一时烦闷,无奈挥手:
“此事容朕斟酌后再议,退朝‐‐”
因皇城外疫症肆虐,除夕千人宫宴临时取消。帝君将宴会所用米粮派出城去,分发给饱受病症折磨的百姓。
然他们一方面接受天子恩赐,一方面却集结了力量。很快,那些身体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