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拿去暴室受罚了。”
兰心感激的说完,将自己碗里的大腊鸭腿夹给顾云汐。
顾云汐咽了口菜,微蹙细眉,容色没有一丝欣喜,反倒像是被几层愁云压着:
“我这样做太过强出头,定是会惹廖姑姑不快了。”
兰心不以为然,一翻眼睛:
“别理她,她就是嫉妒。你没觉得她天生就是一副苛刻凌厉的嘴脸,自己见识少,又固守陈规,别人比她有本事她便嫉妒。
不过我真是佩服你那荔枝膏的方子,真是绝了……”
顾云汐笑意牵强,垂目陷入回忆,淡淡说道:
“荔枝金贵,小时看着别人吃,自己吃不到,便反复琢磨,用不同的香料多次勾兑尝试,才得出这道方子,权作望梅止渴……”
那时候,她人生中第一颗荔枝,还是顾云瑶偷偷塞给她的。那香甜的味道,揉雑了姐妹情谊,可以叫她记一辈子。
“你真能耐!”
兰心憨憨的笑,之后打听着:
“暮雪,上午的女儿会好不好玩?皇上那些女人是不是个个容色艳丽,貌如天仙?”
顾云汐放了碗,容色呈现几分伤愁:
“别提了,长得极美却是些内心狠绝之辈,一言不合就开斗,将气氛搞得没意思。”
“这算什么?那么多女子侍奉一个夫君,自然都想让自己更加出众。脚踩别人向上爬,对她们而言再正常不过。”
兰心轻松说着,摇摇头,继续往嘴里扒饭。
顾云汐沉默须臾,举目看向兰心:
“你和我说说,那位瑾婕妤是个什么来头。我在贡院修习那会儿常听贡女议论裕昭仪,说她如何如何得宠,倒没听说她还有个妹妹。”
为探听顾云瑾的事,顾云汐索性对编了谎。
兰心对自己的好伙伴知无不言,抹去嘴上的油花,一本正经说道:
“都说裕昭仪与瑾婕妤原是一对姐妹,裕昭仪比妹妹更早入宫。当初她得宠时,瑾婕妤身为才人,却被皇上冷了多时。
那她自然不会甘心。就在去年寒食节夜间,赶上皇上饿得紧,传了些冷食。
结果你猜怎么着,抬进勤明殿的竟然是瑾才人。她那时衣无寸缕、浑身上下被各种蔬果、青团、乌稔饭包裹得严严实实,被太监以手架摆到龙案前。
那后宫的女人大多恪守宫规,谁也不曾给过皇上此等享受。那皇上见瑾才人如此情趣,自是受不了了的。
之后便将人和饭一同吃抹干净,第二天便提了瑾才人的位份,又给那道人肉菜赐了名,叫什么……哦,肉台盘!”
肉台盘?
兰心一口气说完,就看见对首的顾云汐好似被定了身,一副五官错位的尴尬嫌弃表情,哈哈笑了一刻,才继续道:
“你也觉下作是不是?可皇上他老人家喜欢啊。若非对上他的口味,东宫皇后岂能容下瑾婕妤?不过,也有人说瑾婕妤背后靠的是万皇妃。”
顾云汐垂目不语,牙齿咬着筷子头,内心活动不停。
那些传言的说法确有合乎情理之处。
曾经顾云瑾得罪了冷督主,被褫夺入宫资格。尔后西厂接手贡院,顾云瑾顺利入宫承宠,又使尽不耻之手段争宠,可见该是上了明澜的船。明澜、西厂背后的势力,不正是皇贵妃吗——
此时顾云汐暗自叹气,想来这宫闱之中,各种关系、各实力盘根错节,彼此联手或是相互争斗,真真儿复杂的很。
若然一步走错,在前面等待着的恐怕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