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有东缉事厂,那朝野里面数一数二的机构。
若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公然与东厂作对,谁知道哪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自己便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扔进莲池中喂了王八?
眼见明澜陷入孤立无援的绝望境地,冷青堂眸色犀利幽寒,似笑非笑的弯动嘴角,神情似是得意。
“段少淳身为内侍监监丞,其身不正、行不检,祸乱宫闱伤人性命。本督依内官宫律,现处其一丈红!余下内侍监从犯十三人,均领一百杖刑,即刻执行!”
冷青堂宏音朗朗,掷地铿锵。
声音才落,那边的段少淳便倒抽一口凉气,继而凄声呼叫:
“干爹!干爹您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明督主,救救我们——”
那十三名内官跟着惊声喊嚷着。
其余跪地的几十名犯事者纷纷效仿,一时间哭的哭,嚎的嚎。
冷青堂在太师椅上泰然自若,注视眼前人间炼狱般的混乱场景,俊脸上尽携挥抹不去的诡笑。
这等哭爹叫娘的阵势极好,正是他冷青堂需要的。
唯有这等场面,才能令明澜那颗恬不知耻的坚挺心,产生强烈的触动。
庭院中央,十四名掌刑太监纷纷高举了碗粗的红漆大棍。
“都给本督住手——”
人群当中,明澜的一记高呼扬得声嘶力竭,阴魅而尖声的音律犹如裂锦般破喉而出。过后,他感觉到嗓眼生疼。
明澜几步冲到段少淳身前,抬臂阻止掌刑太监对他的干儿子下毒手。
跟来的西厂太监们会意,惧都冲上来自掌刑太监手中夺下大棍。
双双对对毒戾的眼神向四下翻看,摆出要拼命的架势。
云阶上的萧小慎怒吼一声,剑眉倒竖,抖腕拔出绣春刀。
伴随“嚓啦”一记利响,人已跳到庭院正中。
与此同时,庭院外围的东厂番卫们一个个刀出鞘,竖直对准院中的闹事者。
在场气氛转瞬变得凌势而尖锐。
冷青堂神色平静,澹然的眸色暗藏丝丝锋芒。
“明督主,你身为宫闱外官,今日擅闯我司礼监,百般阻挠本督施刑惩罚治犯事者,是否有违宫规啊?”
明澜一对桃花眸里光芒顿然炯利,蕴着灼灼不甘的怒意:
“段少淳是本督的人!冷青堂,你该知打狗也要看主人!”
“本督司掌印之权,依据宫规律例管教内官,实属司礼监份内之事。
然明督主执意与本督唱反调,便是对老祖宗传下来的家法有异意吗?!”
冷青堂低眉视向云阶下的明澜,深邃如夜的凤目里凝着寒冽的幽光。
明澜毫不示弱,凛声道:
“本督与你同为二品官员,何以要听你摆布。想来本督出自内侍监,而今内侍监有事,本督必不会坐视不理。
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总之段少淳与内侍监十三内官,本督即刻带人走,看你们司礼监和东厂,有谁敢阻拦!”
明澜冷眉伫立,疾声说完,转眸示意身旁护他的手下。
两名西厂太监二话不说,抢上前去,将吓到身软如泥的段公公从长椅上拽起来。
那十三名从犯见状,一声不吭的蠕动身躯,从长椅上溜了下去。
十三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的监丞,只要他被明澜成功救出司礼监,他们立马跟着他一同逃出去。
左不过任何后果,都有监丞的干爹一力承担。
眼下,也唯有这位西厂厂公,能与司礼监的掌印分听对抗了。
现场再度安寂下来,一切陷入僵局中。
冷青堂从椅上起身,负手挺立,容色阴寒无温。
“来人,将明澜拿下——”
一声令下,番卫们蜂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