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般隐秘之处藏身、宫里宫外安插下无数暗线,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犹想上月,当顾云汐急于等待面具人的联络,想要得到下一盒寒芙膏时,就在某天清晨,她推门便看到窗根下与自己手上一模一样的胭脂盒。
由此便可推断,宫里必有这神秘人的耳目。
此时见他噤声不语,顾云汐索性伸手去掀他的面具。
横竖今天闯来,便豁出去了,她再不想糊里糊涂的离开。
鹰眸中遁然寒光凛冽,他抬手捉住她的细腕,低喝一声:
“你想清楚,揭开这方面具你便再回不得皇宫了!”
顾云汐轻笑:
“你费尽心思为我更换容颜再送我入宫,难不成舍得我功亏一篑吗?”
腕上的禁锢陡然收紧一重,周遭空气凝结如冰,冷嗖嗖的气息攀上她的脊背。
看来,他真生气了。
“你以为能够完成任务的人选只有你?如果你这样想,大可以揭下我的面具,看看会是何种后果!”
被恶狠狠反将一军,顾云汐安分下来,容色纠结一刻,规规矩矩落了手臂。
“尊上,你派人送我的寒芙膏,快用完了……”
“嗯,我记得呢。”
强势幽冷的口吻终于缓和,面具人的声音逐渐回暖。
接着,他从袖袋里掏出椭圆的胭脂盒,塞进她的手中。
又见她在深秋的霜夜里迎风而立,玲珑的身躯瑟瑟发抖,二话不说卸下大氅为她披身,将她柔软的身躯包裹严实。
“太晚了,回宫吧,我会尽快安排人给你送套夜行服。务要小心行事,下次再来时,希望你带给我昆篁岛图。”
嘴上说着,他却眸光深邃的望她出神,失了气势迫人的冰冷,更像是揉雑了悲悯的暧昧情愫,怎么都不舍移开。
顾云汐倒没在意这些,低头收好胭脂盒与翡翠笛,向他福身后飞身隐退。
面具人背后,一道曼妙的身影绕过树干向前一步,开口间释放出婉转如铃的声音,听起来竟与顾云汐的一般无二:
“尊上,我打赌她完不成任务。”
面具人眸光一沉,头也不回的厉声道:
“还不到你显露头角之时,给本王退下!”
——
皇宫,司礼监——
近日璟孝皇帝沉溺于美色与炼丹,对朝政不闻不问。堆积如山的奏折传到司礼监,全压在冷青堂的书案上,他正连夜伏案忙于披红。
一小太监跑进来,跪在书案前:
“秉督主,宫里头闹刺客,禁军正在全力缉捕。”
冷青堂骤的拧眉,落笔向外赶。
宫苑一角,顾云汐依仗绝佳轻功在前猛跑,试图躲避四面八荒涌来的禁军。
方才她自隐山回归,成功越上皇宫一角楼,自琉璃瓦的边缘轻飘飘落入宫苑。
眼见夜巡的禁军经过抄手回廊朝这处走来,顾云汐猝然心惊,旋身闪躲时,那披身的大氅剐到花坛的灌木枝。
她挥手鲁莽去拽,不想弄断了枝子发出响动,传入禁军的耳中。
“谁在那儿!”
一人大喊,接着队伍迎头而来。
顾云汐慌忙翻动大氅,将宽大的罩帽遮到头上,回身反向猛跑。
“有刺客!来人啊!”
“抓住他——”
呼喝声此起彼落,在静谧空寂的皇城上空震慑如雷,涤向八方。
顾云汐丹田运气蹿上殿宇,怎奈弓箭手及时赶来。
一通乱箭,顾云汐以内力抵挡攻击未曾受伤,却被箭雨逼下高楼。
在宫道上东躲西逃,不时有谙熟路线的禁军围堵包抄,她仓皇如一只没头苍蝇,四处乱撞。
几番波折,又一次甩掉追兵后顾云汐逃进一条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