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
观眼下形势,九王爷入宫无异于自投罗网。
“爷,请您三思,此时进宫……”
华南赫做个噤声的手势:
“他们带走的是本王的女人和孩子,本王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把家人平安带回来。”
……
“什么?臣妾还不能回宫去?”
酒足饭饱,眼见宫妃们纷纷跪安,云汐起身也向太妃、皇后辞别,却遭阻拦。
太妃悠闲的吞吐水烟,睨着反手叉腰的女人,唇角的笑弧幽冷荡开:
“九王府没个稳妥的婆子丫鬟,谁能伺候你这一胎?想来哀家与王妃你有缘,见了你就很是喜欢。
你不是说过你与哀家算是平辈,那就踏实住在哀家宫里好好的养胎吧。何时孩子出世了,你养过月子,哀家自会送你和孩子出宫去。”
“这是什么道理?臣妾已经嫁人了,怎可抛却夫家不回?”
果然!
情知被扣下了,云汐咬牙强争。
太妃不再与之对话,放了烟枪凭空击掌,引三、四内侍入殿:
“你们带九王妃到配殿安身,务要好生伺候。若有慢待,定斩不赦!”
天光渐沉,勤明殿里燃了烛火。
“……皇上,请准臣入慈宁宫给太妃请安,顺带接王妃回府。”
一刻时辰以前,华南赫直奔慈宁宫的半途被禁军拦截。
道理说不通,他气急败坏,转身形跑到勤明殿向帝君要人。
帝君今日穿了件玄色缂金绣龙狐皮长袍,领口斜襟俱有墨狐毛的滚边。
一派灯火闪烁之中,袍上那缂金的盘龙张牙舞爪,越显得凌厉逼人。
“皇叔啊,你何必如此紧张?”
待梁缜为二人奉上新茶,帝君清冷的眸子映入跳动的火光,紧紧注视华南赫那极力掩饰却又克制不住、点滴流露在眉梢眼角处的焦灼情绪。
“太妃知九王妃得孕,而你即将领兵北上,为让你安心运送军需,便将王妃留在她的宫里方便照顾。
她怀的孩子也是华南氏的血脉,岂可马虎?你府里多男丁,如何照顾王妃?”
“臣几时说过要领兵北上?”
华南赫漆黑咄咄的凤目挑高,就快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
帝君端杯本欲饮茶,见状落了杯盏,轻笑再无避讳:
“那日除夕宴上朕就说得明白,皇叔,你真不愿帮朕?”
华南赫沉吟片刻:
“皇上,您为何非要步步紧逼?”
帝君敛笑,眸如冷渊:
“皇叔,你这是何意?你是帮朕,太妃是在帮你,你可不要想歪。朕已经养了你近三年,是你该为朝廷出力的时候了。”
华南赫缓缓点头,哂笑:
“是不是臣即刻北上,无艳与臣的孩子便可无忧?”
帝君素指把玩着茶杯:
“皇叔只要把军需送到它该去的地方,将北防线上的老兵换下。待回京以后,朕定会还你妻儿。”
“好!皇上也要记得‘君无戏言’这四字!”
吃了灰,华南赫不愿再留,愤然拂袖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