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无论如何,你与皇叔今日衣不得体已然犯下大罪,朕没有杀你们已是宽宥。然慧蝉,必须死!”
帝君那如冷铁盤石般的决然之声缕缕破空而至,令云汐心口一慌。
她含泪冷笑:
“也罢,既然皇上不信臣妾,臣妾唯有以死明志,自证清白。请皇上即刻赐死臣妾,换慧蝉大师活命!”
银牙横咬,她再不闪避他残忍无情的目光。
刻不容缓,为救人,她只有拼死赌上一赌。
赌注,便是华南信对她心存的爱意和不舍。
帝君麻木的勾唇,视线冰冷的抬高,凝望无云的碧空:
“死倒不必了,既然爱妃喜欢跪,便跪着吧。你若能将这青天白日跪出个大雨瓢泼的话,兴许还能救那和尚一命。”
云汐顿时凝眸,一颗心仿若坠入虚空。
“皇上,您非要如此折辱云小主吗?”
蛊笛心惊,望着那哀哀颤动的倩影眸间生痛,不免为她抱不平。
这丫头,到底太过善良。
倘若她并不在乎他人的死活,又岂会如同现在这般受制于人,在这狗皇帝面前受尽屈辱?
帝君不慌不忙的转动阴鸷的眸锁定男子,幽声反问:
“怎么,皇叔心疼了?”
慧贵妃与良妃此时相视而笑。
原先她们只道皇上偏心云贵嫔,可如今看来,偏心归偏心,作为一国之君,他倒不算糊涂。
慧贵妃手打凉棚,反复看着晴空万里的艳阳天,嗤声:
“云妹妹,你这一跪可是必不可免啊!若等会儿真能跪得天降大雨的话,倒也可证了皇叔与你的清白了,呵呵呵……”
云汐洇红的杏眸灼灼放光,毅然调转身形,面朝火光直挺挺的跪好。
心口如同无数虫蚁啃咬,她忍痛品味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凄凉与无力感。
眼底热辣辣的模糊不堪,她情不自禁对着那熊熊的绽放的烈火,痛哭出声。
“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信女云汐与夫君华南赫真心相爱却屡次承受分离苦楚。
如若是我二人前世冤孽未了,信女甘愿接受惩罚。求菩萨以慈悲为怀,救无辜者性命,助信女与夫君早脱苦海。”
云汐阖眼,在心中默默的祈祷。
她恍而记起初入寺庙,于禅房里为菩萨上香时那金身垂泪的奇迹一幕。
那时的她坚信,菩萨终是在天有灵,能够感念人间疾苦。
少时,广场上方狂风大作。
人群之中,惊呼频频不止:
“快看,天阴啦!”
“哎呀,好黑的云啊——”
“真要下雨了吗?”
云汐慌忙睁眼,抬头就见天穹已是黑云堆积。
一记闪电裂空而下,刺目的银白。
过后,便是沉闷震耳的滚雷。
豆大的雨点凭空砸下来,密密麻麻,眨眼间声势渐烈。
人群大乱。
张选侍手捧雨水,与几位宫妃眉色惊喜,长舒了一口气。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娘娘是清白的——”
知棋在瓢泼大雨里高举两手,放声哭喊起来:
“你们看,快看啊!下雨啦,老天为证,慧蝉大师不该死,娘娘与九王爷更不该受屈啊——”
女孩一路爬行,哭着扑进云汐怀里,一遍一遍的唤她:
“主子、主子……”
华南信一把推开护他的大太监梁缜,愕然举目,任由大雨凶猛的砸上他的脸。
蛊笛在雨中愣了许久,眼见空场上大火已灭,露出老和尚被浓烟熏黑的大脸。
脚下陡然绵软无力,蛊笛跪在雨地里,学着僧人们的样子,合实了双掌。
慧贵妃身湿透,一脸精致的妆容尽数被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