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甜粥,四碟精致的小点心。
米粥粘稠细腻,搭配适度食材,通体散发着牛乳的甜香,莹润如一方羊脂暖玉卧在碧绿的翡翠盏内。
华南信眉心微蹙,似存有一丝犹疑,只舀了半匙送入口中,品咂间剑眉挑动,眸中总算有了几分暖度。
“嗯,不错,是那味道。”
他悠悠勾唇,给了她难得的肯定。
慧贵妃立时容色大喜,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张扬,忘情露齿一笑后慌忙用绣帕堵住口,音色缱绻道:
“皇上既是喜欢,就趁着温度刚好再多食些吧。”
帝君微微点头,继续品粥。
慧贵妃凝视男子,满面谦和:
“要说臣妾到底是个笨手笨脚之人,纵然用心下厨,可手艺终比不过云妹妹。”
帝君温润的笑意凝在脸上,抬眼迎上女人的美眸:
“哦,你说云汐啊,她原本就有些厨艺的天赋,和她比你便是自不量力了。”
“是啊、是啊,臣妾自知深浅,断不会做什么班门弄斧之事……”
隐忍心底汪起的一滩醋水,慧贵妃咬牙持笑,继续兴致勃勃道:
“彼时臣妾便听闻云妹妹厨艺极佳,怎奈她是身娇体弱的人,臣妾也不好多到她的景阳宫里讨扰。待她避痘期满从永露寺回宫,臣妾定要亲自登门,向妹妹多多学习才是。”
“可,云汐确是很好相处的……”
华南信漫声一句,放下碗勺,眸现一刻空茫。
“皇上,您怎么了?”
慧贵妃清明的眼底冷芒迸射,却佯装出一副无辜不知情的娇媚模样。
华南信颔首,面沉如水,像是被层淡薄的云雾笼罩住,凝神忧思道:
“哎,云汐出宫也有几日了吧……”
“是啊,说来臣妾也是想念她呢。”
慧贵妃挑起袖帕轻蘸眼角,阴鸷的目光悄生转向帝君,默不作声的审视着他此刻的脸部表情。
见帝君沉吟不语,她两指搅着帕子,慢悠悠的说道:
“臣妾想向皇上讨个赏赐…明日初八,皇上可准臣妾出宫半日到永露寺上香?
一来为祝祷皇上、太妃老祖宗与云妹妹身安体健,二来臣妾想亲自到禅房看望妹妹。若她痘疮有所好转,大伙总也能够安心了。”
华南信不禁转眸睇向容貌艳美的女人,俊方的脸上笑意深绽。
举手拉住她柔软泛香的葇荑,帝君缓缓起身,语气带出少有的耐性与温存:
“贵妃的提议甚好,朕也想念云汐,就明日吧。明日一早仪仗出宫,朕与你同去永露寺看望云汐。”
眼中尽是男子隐忍的兴奋跃跃之态,慧贵妃茫然的杵着,静静品味着身心被撕裂的疼痛。
纳于宽袖间的五指狠命攥紧,女人咬了咬丰盈的下唇,随即唇角抽搐,勾起恍是凄惨的麻木笑弧:
“如此,臣妾多谢皇上恩恤。皇上还有政务,臣妾不便打扰,就此告退。”
“嗯。”
帝君释出一点浅笑,落座继续披红,不再理她。
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走出勤明殿的,由着红景搀扶走下玉阶,慧贵妃便用力推开她,也不上显轿,只一路疾走,向寝宫狂奔。
红景知主子心情不爽,不敢多软也不敢阻拦,只好在后小跑着紧随。
“贱人、贱人!狐狸精,去死,去死吧——”
女人边走着边低声咒骂不休,陡然间止住脚步,置身在毒辣的日头底下放声大笑片刻,紧接着收了声。
目视前方,慧贵妃眉眼狰狞猩红,形似从亡灵世界跑到人间作祟的恶鬼,周身散发着阴冷绝戾的气息,瘆人汗毛。
她紧紧捏着帕子,低低开口自语:
“明日、就明日!明日一到,你这贱人就给本宫从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