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鹰犬闯入庙里捉奸那会儿,慧禅大师正带领弟子们在佛堂做晚课。
之后惊闻出事,忙至后院禅房探视贵嫔娘娘。
交谈的过程中又有沙弥跑来报,说九王爷华南赫折返,正在寺庙前砸门。
佛门乃清净之地,事已至此,为保寺中千名弟子的性命,护永露寺百年根基,慧禅大师也只好充做恶人,派出众武僧赶去挡下华南赫,说什么都不能放他入寺。
时间越久,禅棍攻击的被动劣势就越为明显。
有连心血盟在前,任何皮肉伤都威胁不到华南赫,而是叫禅房里的云汐吃尽苦头。
考虑到这层原因,僧人们下手总有顾忌,许多能占先机的招式,皆无法力施展。
眼见身侧惨叫、跌倒、棍落声响此消彼长,大武僧眉眼一沉,举掌高喊:
“罗汉阵!”
霎时间棍阵一变,百条寒光匝地卷起,力逾千钧,遮天一旋又扑将而下,惊涛骇浪般的缠向男子。
华南赫一怔低头,只见两腕、脚踝均被禅棍夹住,再动弹不得,胸腔、后背也有禅棍抵住穴位,逼他再不得发力。
华南赫不禁咬牙切切,头颅低垂突然发出一记暴吼。
满目红光崩裂,遍地狂风呼吼,草木摧折。
半空中,雨幕逆转直上,反向天幕肆虐而舞。
男子在霏霏雨幕中两臂擎空,缓缓的举目,张牙舞爪之态狰狞可怖。
他上身的衣衫尽数碎裂,褴褛而不堪。
刚刚,他为冲穴,自行催发了身的内力。
望着一地倒伏、哀叹不振的对手们,男子血红的双目血红不停滚动,脊背高高拱起,四肢匍匐,尤似蓄势待发的猛兽,即将开展最后杀戮的一击。
“阿弥陀佛,王爷快快住手。”
庙门里一人及时的颂唱着佛号,为即将来临的血雨腥风画上了休止符。
华南赫冷眼望去,神色一愣。
他看到慧禅大师站在十二骨的大伞下,一张脸沉肃清冷。
大师的身边还有两人,那头戴帷帽的女子最能捉住他的双眼。
“…你是云汐,你是……”
眸中淬冰的寒凛悉数融散,华南赫瞳光颤颤,面对女子惊呼。
顾云汐在伞下桀桀抖动着唇瓣,白纱覆盖的脸上伤痕累累,泪水蒙面。
得知夫君再入山门那刻,她的内心深受感染。
但想到帝君已然对她二人起疑,为不连累佛门,她狠下心来决定不予相见。
老和尚原本也以为凭借武僧们的力量可以驱赶华南赫下山,怎料他发起疯来武功实在了得。
且他的孪生哥哥蛊笛又不在现场,根本没人没够制约住发疯的男人。
不多时,禅房里云汐神色痛苦不堪,脸上,身上已经现出大大小小的伤痕。
慧禅大师见状于心不忍,便命沙弥们撑伞,带云汐与知棋出寺去见华南赫。
寺门前,老和尚正身看着雨中身形狼狈的银发男子,耳畔充满了云汐幽咽的啜泣。
痛惜的长叹摆头,慧禅大师合掌:
“一念之差,或是天堂,或是地狱,就看你二人的造化了。”
华南赫“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摇摇晃晃走向顾云汐。
激战过后,他的身绵软无力,耳鼓轰鸣。
每走一步,脚底下都像踩了虚空。
女子曼妙的身形影像在他眼前逐渐分离,模糊不明。
他郁郁而忧,忙向她伸出手,急叫了声:
“云贵嫔,云汐……”
天旋地转,华南赫褪然倒下去,耳边是声异为熟悉的呼唤: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