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对吗?”
云汐仰面看着床前高大的黑影,眸光清明如平整的镜湖。
性情温婉的女人,任谁都无法磨灭她骨子里的坚强。
蛊笛在由衷折服的同时,也被她那股子韧劲,深深刺痛了心肺。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我特意潜伏在九王府多日,发现九弟身边的人是华南信的眼线。可以说,现下的九弟身份异常尴尬,而他终日饮酒作乐,人差不多已经废了。”
云汐闪烁的目光延伸向窗棂,语气决绝:
“夫君为我才变成了如今这样,他一日不离开京城,不能摆脱华南信的话,我也不会离开。
我想,寻常人因强烈刺激而失忆合该只是暂时,他的记忆总有恢复的那天。
另外,请显哥哥帮我寻一得道高人,入皇宫做场法事。”
“做法事?”蛊笛不解:“你到底想做什么?”
云汐浅笑坦坦:
“我想…先拔掉景阳宫的眼线!”
——
华南赫连夜抵达紫气东来阁外围,用巾帕蒙了满头银发和一张脸孔。
他恍惚记得,只要凭借轻功翻上这座仿宝塔形的奇高建筑,便可进皇宫。
两时辰以前,华南赫策马抵达玉酆山,和忠实的花豹穿过重重密林登上断崖。
他对前事已经没了印象,自然记不得几年前的秋猎大会上,他的云汐为躲避西厂明澜的纠缠,便是从这处跳下,又从野狼的嘴里捡回了一条性命。
攀岩对于身怀武功的华南赫而言不算难事,加之百尺练与飞抓钩的帮助,华南赫顺利的把自己安稳悬在了断崖边。
当时他一手紧抓石岩,一手打亮火折子,果然在峭壁的石壑见发现有大片的龙葵。
上面串串紫色浆果结得浑圆饱满,将植物的茎叶都缀得弯了腰。
华南赫大喜,开始疯狂的采摘那些紫色果实塞进衣襟。
直到装得满当就翻身临上断崖,把龙葵果实倒进竹篮。
花豹黑风蹲在一旁静静守候,直到主人反复下崖三次,把一篮子快要填满为止。
盘膝歇息时,华南赫又被四周开得极美的花朵吸住了眼。
他恍惚觉得,自己在某处见过那花,却已忘记那花的名字叫做玫瑰,在乌丹国,它曾开遍于他和云汐的庭院,是一种象征坚贞爱情的花。
华南赫伸手去摘那些花朵,明显感觉两手阵阵发紧,是花茎上的尖刺扎到肉皮了。
可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管一朵朵的将花采摘下来,放进篮子里。
华南赫突发奇想,准备将花和龙葵果实一同送给景阳宫的那位病西施。
她要是见到这么美艳动人的鲜花,身上的病痛说不定可以减轻大半。
飞身越上景阳宫内苑的高墙,华南赫猫在夹竹桃树一侧葱郁的枝杈后面,向正殿那处观望。
幽微的烛火从窗棂内摇曳而出,投在廊下守夜的内侍身上。
那人背靠石墙,头颅一倾一倾的正在昏沉沉的打着盹。
华南赫飘落至庭院中央,脚尖点地时未有半分声响。
他将竹篮轻轻放在石阶上,向灯影深处几度回眸,终悄生生的离去了。
深宫的夜静得骇人。
华南赫在檐瓦高脊之间飞跃疾驰,他要尽快赶去紫气东来阁,黑风还在宫墙在等他。
毕竟是凶猛的畜生,若被夜巡的人看到可不大妙。
猛然间一袭阴风侧身撕过来,将华南赫打下红墙。
半空中男子曲身一旋,膝盖及地之前大掌撑了撑地面,总算未受半分伤害。
脊背弓起,华南赫四肢蛰伏着,像足了暴怒的猛虎,圆睁咄咄的两目瞪向来者。
夜色为湛青的麒麟蟒染上一重沉紫,那蟒袍之下的男子越发的阴气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