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在跹动的竹影下眨了眨眼,紧锁银发男子的目光温软下去,少了方才的锐利。
很明显,她感激对方能够在帝君的面前,把争吵的责任主动揽过去。
华南赫眯眼,掬着一丝坏笑挑高视线。
那刚刚强势得好像只愤怒的小兽般,迫不及待想要张爪子挠人的小女子,此刻居然在局促的咬着下唇。
帝君华南信垂手立在一旁,默默审视那两人各自怪异的表情,只觉自己倒成了个局外人一样,处境有些尴尬。
清咳一声,帝君不冷不热道:
“皇叔莫要见怪,朕的爱妃近日身子才好些,不宜在这正午的日头底下晒着。你要玩游戏,朕派些宫人过来,陪你玩便是。”
华南赫玩味的目光从显轿处移开,哂言:
“臣不过说笑而已,臣乃草介之躯,怎敢与皇上的宠妃一处玩耍?时候不早了,臣还要去看望静乐郡主,不便留在此处,烦请皇上与娘娘的仪仗先行通过。”
华南信沉沉看他一眼,转头吩咐轿夫:
“落轿,云汐下来,朕抱你回去。”
顾云汐愕然,身子立时僵在轿椅上。
显轿才是稳稳的着地,华南信伸手过去捞起轻盈如若无物的小女人,横抱入怀。
华南赫横扫一眼,笑意几分幽冷:
“皇上为何如此急迫?可是故意要在臣的面前与贵嫔主子表述恩爱?”
华南信黑亮的眸子低垂,似是而非的望着胸前神色僵硬的女子,嘴角漾开意味深长的笑纹:
“朕就等皇叔何时娶了九王妃,与王妃在朕面前表述恩爱的那日。”
仪仗浩浩荡荡,渐行渐远。
华南赫收回牵远的视线,骤然情绪莫名,仿若充盈的心失去一角,变得空旷不适。
……
一回景阳宫,华南信就怀抱了美人直奔寝阁,还喝退了里里外外所有的宫人。
知棋在大殿里干干站着,向着绣帘不断抻脖子观望。
掌事东珠到底是后宫里的老人儿,早就看出了苗头。
她低声对几个九品宫婢吩咐一刻,将人打发到净室准备澡水。
“干什么呢你!”
转身发觉知棋的神情不对劲,东珠快步走去,压低嗓音斥责她道:
“万岁爷把咱们主子一路抱回来,你还看不出来吗,主子的好日子就在今天了。你杵在这里想听房啊,还不快随我出来!”
知棋满心焦虑,又不能闯进寝阁将皇上揪出来,只得垂头丧气跟在东珠身后,躲到殿外去了。
绣帘的另一端,华南信坐在床头,眼神犀利的径直盯向云汐酡红的桃花脸。
“和朕讲实话,刚刚怎么回事?是否是皇叔有意拦了你。”
帝君多疑,必不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与自己的皇叔再次撞到一起,何况这两人,在先前还颇有些渊源。
至今他都后悔景阳宫二人相见一事,且知在那以后,这二人之间将麻烦不断。
云汐侧身倚靠香罗软衾,秀眉浅蹙佯装病态,长指不断按揉太阳穴,恹恹道:
“皇上这是在审问臣妾?臣妾受邀到梨香苑与几位姐妹闲叙,回来时不禁暑热,便抄了翠竹长径,碰巧遇到皇叔罢了。
纵然他是皇亲国戚,而静乐郡主一天天的大了,异性男女见天耍在一处总没好处。
臣妾照实规劝了他几句,倒忘记他的口才实在了得,生生就将臣妾怼到无语。正是发窘,皇上您便来了。”
深不见底的黑眸静静掠过一抹幽光,冰封的表情瞬息瓦解,帝君笑容淡薄道:
“云汐,有件事朕要告诉你。皇叔失忆以后一直与静乐那丫头情投意合。前些时日,皇叔也曾与朕讲希望由朕赐婚,迎娶静乐为九王妃。”
此话一出,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