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袍。
深棕的眸中盛放着淡定不迫,他凛然直视前方,不出声的微笑,扬声道:
“地宫的门已经打开了,快随贫道进去吧。”
军官直勾勾的撒目看向那处乌七麻黑的大圆坑,贪婪的吞咽口水,一丝邪笑勾起:
“嘿嘿,不知这地宫里面除了皇上要的东西,还有没有金山银山……”
吴庸桀桀一笑,目视前方眸色冷寂:
“有,做梦的时候,一切都会有。”
“你说什么?”
脚下骤然大地震动,众人惊呼:
“怎么回事,莫非是地动?”
“哎呦娘耶,老子站不稳了!”
“大伙莫慌——”
此时震动越来越为剧烈,百米以外,深坑里不断涌出滚滚黄烟,铺天盖地的气势甚为壮观。
这些烟雾在众人眼前肆意变换,相互簇拥、相互挤压好似狰狞各异的鬼面,一刻彼此融合又幻化为其他形态。
伴随诡异的烟雾倾巢而出的是烈烈的风声和漫天扑鼻的腥气,让人止不住的作呕。
阴风不断,浑厚如猛虎呼吼、铮鸣又似盘龙伏吟,现场恐怖惊绝。
地面不断坍塌下去,从炸开的地宫入口层层推进,范围向众人驻足的位置迅速蔓延而来。
“快,快逃啊——”
不知谁高喊一句,顿时惊醒了木呆呆的人们。
刹时鬼哭狼嚎、没命奔走,你追我赶的恐怕落后。
半边天地沦入一片昏暗之中。
吴庸站在残破掉渣的土丘前面,举目望着滚滚黄烟,就算塌陷距自己越来越近依旧不改洒脱,任由呼呼烈风掼歪了道冠,满头乱发飘摆。
他张开双臂,放声大笑:
“哈哈哈,想我吴庸飘零半生,也曾走南闯北、游历山川,也曾花天酒地、身陷囹圄。得此地长眠也算值了,也算值了啊!”
黄烟与地塌淹没了他和众人的身躯,种种声嘶力竭,呼救、呐喊,俱被深不可测的空间吞噬。
地宫里接踵而来的激烈摩擦仿佛无数的金属罗盘在同一时刻疾速搅动,齿轮与齿轮彼此碾压震响惊彻霄汉。
腥气更重,黄烟转霎变为红烟,咄咄如火,艳如鲜血。
海上四方惊涛骇浪猛拍,半个昆篁岛屿为之抖了几抖。
之后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回归,恢复最初的宁静。
——
第一缕阳光穿破晨雾,碧空下的琼楼玉宇、雕栏画栋,无不透着精致奢靡。
华南信的仪仗停在曲水殿前。
“皇……”
老太监陈英才是扬声想要通报“皇上驾到”,就被华南信抬手阻止。
龙袍翩跹自行拾阶而上,华南信走到紧闭的朱红雕花门扇前,轻轻的扣响。
“云汐,朕来看你。朕已安排下去,稍后随朕乘船巡游威海可好?”
一刻不见门开,华南信凛然皱眉,侧耳倾听。
眸中闪过凌厉的冷光,华南信一脚飞起踹开大门,带人冲进大殿。
劈帘闯入内阁,只见象牙床上锦被蜷作了一团。
陈英与内侍慌忙上前揭开被卷,定睛再看,竟是昏死的宫婢东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