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久不答反问道“若小爷说治不好会如何?”
闻言,侍卫的眸中闪过狠戾,紧了紧手中的剑,道“那就被怪我们不客气了。”
分明是剑拔弩张的时刻,墨久却忽然笑出了声。
“大哥,这就你不对了。小爷既然自己来到这里,也是为了过来救人。小爷既然能来,就能走。治与不治就要看你们请人的态度了。”
侍卫皱眉盯着墨久看了一会儿,忽然间长剑落地,他直接跪在了地上,给墨久磕了好几个响头。
他这个磕头完全没有参杂任何水分,抬起头来时,额前已是一片鲜血淋漓。他目光诚恳地道“小公子多有冒犯,鄙人这相赔罪了。还请小公子一定要救我家主子。”
墨久的唇角依旧勾着一抹笑意,对侍卫突如其来的磕头,像是在其意料之中。
墨久抬腿迈出了一步,声音淡然道“你们主子的伤势不得耽误。”
所以他这是同意救他们主子了吗?侍卫吃力地起身,眸色复杂地看向墨久的背影。
墨久走到床前,开始查看伤者的伤势。
刚才所说都是凭墨久见男子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一眼所做的初步诊断,但若要治疗还需要仔细查看。
男子所受的伤是外伤,外伤当然是要脱去外袍查看,墨久作为医生,眼前有病患时,从来都不会考虑眼前之人的性别,当然也不会有难为情之类的情感。
因此,她没有多做思考,伸手就去解男子的外袍,但下一刻墨久的手顿了一顿。
因为侍卫伸手抓住了墨久的手腕。
墨久挑了下眉,望向那侍卫。
“小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墨久侧了下眸,嗓音很淡,明显是不想多做解释“查看伤势。”
“查看伤势还要脱去外袍?”
墨久再次看向侍卫时,眼中多了一些情绪。
“那你告诉我不脱去外袍,我应该如何去查看伤势?”
“你可以把脉。”
听到把脉二字,墨久看向侍卫的眼神显然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内伤是可以用把脉的形式诊出病症,但这么明显的外伤,现在让她把脉查看?
墨久唇角微勾,语气中的嘲意浓厚。
“你们家主子是大家闺秀,怕被人看了嫁不出去?”
侍卫愣了一愣,侧头像是在在想她这句话的意思。
看来这些侍卫对自家主子倒是忠心耿耿,只是世俗的顾虑过多了些。而这些世俗的想法,恰好够害死一个垂死之人。
墨久同情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男子道“不过是查看伤势,又不会少块肉,再这么耽搁下去,我等得起,你们主子的伤势可等不起。”
显然这句话像是起到了作用,侍卫的眸中闪过一抹惊慌之色,慌忙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语气也明显软了下来。
“那就有劳公子了。”
墨久轻叹了口气,把目光从侍卫身上收回,双手麻利地开始给男子解衣。
男子身上的里衣被鲜血浸透,黏在了伤口上,脱起来也很吃力,墨久干脆拿出剪刀剪开了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