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出的理由,自然是希望自己出兵更为名正言顺一点,齐王诛杀皇家骨肉,他为长沙王鸣不平,所以要杀齐王报仇,多么的冠冕堂皇,又多么地立不住脚。只要司马杀了司马,他就是辅政,这史书怎么记载全凭他一句话而已,他根本不用担心留下什么污名,即使留下了又怎样,他要的是权力,名声不过是留给后代论说的而已,像河间王这样野心勃勃的人会在乎名声吗?”
羊献容恍然大悟,这河间王根本就不想只当个辅政,他的目的是皇位,打败齐王后,他就会逼司马衷退位,再立成都王为皇太弟,到那时,冯杭无用武之地了,她这个皇后更是不可能再被留下来,或拘禁或杀死不过是司马的一句话而已。再说羊献容一直跟冯杭说司马覃是个好孩子,他当然再做个顺水人情,替他把这太子之位给保了下来。
“只是,河间王不可能就此罢休,”羊献容有些担忧“他会不会起兵?”
冯杭摇摇头,道“暂时不会,长沙王现在的实力跟之前可不一样了,我也提醒了他,让他自我保护好,并且宫内各处都换成了自己人,河间王鲁莽却也不傻,他不会这时候去自投罗网的。”
羊献容这才放下心来,不管怎么样,她如今必须得保住自己的皇后之位才行,以后不定还要经历多少磨难,她需得为了念儿挺下去。送走了冯杭,羊献容来到念儿的屋,转眼间,这个小家伙已经一岁了,能跌跌撞撞地往前迈两步路,也能咿咿呀呀说话了,虽然没人能听懂她在说什么,可是却都会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念儿正在睡着觉,连着几日,羊献容的焦虑似乎也让念儿有所察觉,她不停地哭闹着直到昨日晚间才安生了,今日上午她玩了一上午,中午吃过饭,她又沉沉地睡去了。
“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苏尘笑着对羊献容说道“娘娘入宫前也就是个小姑娘,几年下来,也有了担当。”
羊献容摇摇头,苦笑着道“我有时真恨自己不是男儿身,说到底,我除了坚强一点,一点别的办法都没有,以前靠着刘曜,如今靠着师傅,若没有他们,恐怕谁也不会拿我当回事。”
“娘娘何必妄自菲薄?”苏尘道“以前大少爷曾对我说过,您就是个同旁人不一样的女子。”
羊献容笑了,她刮了刮苏尘的鼻子,道“想拍我马屁,也不用借别人的手啊。”
两人正说笑着,司马衷过来了,比起两个人高兴的样子,他则显得有几分不开心,昨日司马当着他的面,不顾他的求情将齐王说杀就杀了,好歹那也是司马家的人,也是朝廷重臣,他竟然毫不留情,实在也是个狠角色。
司马衷有些害怕,比较起来,那齐王倒稍显仁慈了。“怕是有一天,那长沙王将我也说杀就杀了,”司马衷气哼哼地说“你们还这般高兴,也不知危险到来了。”
“怎会如此?”羊献容好言安慰道“长沙王素有贤名,在朝内朝外都有很好的威望,有他辅佐陛下,乃是陛下之幸。”
“狗屁。”司马衷气得口出秽言,直道“你怕不是受了人的蛊惑,以为那长沙王是什么好东西?你是没见他劫持我的模样,外面火光冲天的,那箭就在空中飞来飞去,那厮竟置朕的安全于不顾,将我丢在东门之上,你可知,那箭有许多就落在朕的面前,若是我稍微往前挪动两分,如今你就要为我哭丧了,坐在皇位上的人就是他长沙王了。”
羊献容对于这事也无法辩驳,她知道司马衷认死理,一旦认定司马有不臣之心,便会一直恼恨他,哪怕之后司马对他毕恭毕敬,甚至哪怕将朝政大权还给他,他也不会再对他有一分的信任。
“陛下打算如何?”羊献容问道。
司马衷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他能如何,发发牢骚而已,只是他的确害怕,生怕自己哪天在睡梦之中就被长沙王取了性命。
“那不能够。”羊献容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