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宣帝怒视祁文府。
“朕让你去查,可却没有让你隐瞒不报,这么多事情,你可曾有半件告诉过朕?!”
“你既查到了苏氏女的身份,为何不曾回禀,你既早就知道二皇子罪证,又为何不曾交给朕?”
“今日朕让你去传召苏阮母女入宫觐见,你却让那苏氏女去敲登闻鼓,带着那些人长跪宫门前,后又拿那些证据当朝相逼,让朕进退不得。”
“祁文府,你敢说这些事情不是你早就算计好的。”
“你将朕当成傻子不成?!”
祁文府在宫中起起跪跪了好几回,膝盖疼的已经有些麻木了。
他手掌撑着地面,抬头看着明宣帝说道“微臣不敢,只是皇上,您可知道这苏氏女的性情?”
明宣帝皱眉看着他。
祁文府说道“当日苏宣民死后,便只剩下她和她母亲二人。”
“那时候整个荆南的人都以为苏宣民与南魏勾结,私扣官粮不肯赈灾,害死荆南无数人之后又弃城而逃,后被谢渊斩杀于荆州城外,被陛下降罪尸骨弃于荒野。”
“苏宣民是罪臣,更是无数人恨不得嚼其肉喝其血、将其挫骨扬灰的人。”
“皇上可曾想过,那种情况之下,苏阮和她母亲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们这对骤然失去庇护毫无依靠的孤儿寡母是怎么活下来的?”
祁文府看着明宣帝声音格外的低沉
“苏阮的母亲性子极弱,更是娇养于温室之人,她根本无力庇护自己和她的女儿。”
“而苏阮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可她却能在那种满是恶意,甚至恨不得将她们置于死地的荆南,护着她母亲活了两年。”
“皇上若是问过卫太医,就该知道她身上有多少伤,而她那副身子有孱弱。”
“您若是知道那两年她是怎样苟活,就该明白,没有微臣,没有任何人,那苏氏女依旧会有今日举动,而那登闻鼓上也注定染血!”
祁文府声音微哑道
“皇上,您顾全所有,权衡朝政。”
“您能庇护薄家,庇护二皇子,你能庇护朝中所有人,可你为什么不愿庇护苏阮,不曾顾念那些荆南枉死的百姓,还有那些本该享有哀荣却含冤至今的忠臣良将?”
祁文府重重磕了个头。
“微臣无能,两年前退缩,让得奸佞存于朝堂,枉死之人不得昭雪,臣日日愧疚于心。”
“如今明明有机会能还他们一个公道清白,微臣不能退,也不敢退!”
明宣帝被祁文府的怒喝震住,等回过神来之后,他连忙瞬间浮现羞恼,猛的一拍桌子怒声道“祁文府,你反了!你竟敢这么跟朕说话?!”
周连等人都是被明宣帝怒气吓得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祁文府紧抿着嘴唇
“微臣不敢。”
“微臣今日有所冒犯,还请皇上严惩。”
明宣帝被祁文府这幅油盐不进,甚至于到了现在还不肯服软的态度气得胸前起伏,他猛的开口怒声道“来人,把他给朕拉下去,重责三十大板!”
“朕倒是要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祁文府闻言没再看口。
周连迟疑了片刻,明宣帝猛的抬头“狗奴才,朕连你也使唤不动了?!”
“奴才不敢!”
周连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就想出去叫人进来,却在这时,门外来了个小太监,跪在地上低声道“皇上,苏小姐醒了。”
明宣帝一怔,扭头道“不是说熬不过去?”
那小太监低声道“回禀皇上,卫太医说,那苏小姐性情坚毅,而且能忍常人不能忍,她此时依旧高热,却已经睁了眼。”
“苏小姐醒过来后便要见祁大人,还说祁大人答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