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老所在之处,说是王府厢房,其实严格算来,根本就不在王府之内,而是那永王为了炫耀财力、富庶,在之前与一位富贾斗富的时候,一掷千金,将王府周围的半条街都给尽数买下,然后装点修葺,以作门面。
招待彭长老的这间房,就是这沿街府邸的一处屋舍,离着那永王府不远,只是论起规模和气势,却是大有不如,便是安排在这里的侍卫和仆役,数目都十分可怜,有一股门可罗雀的味道。
这样的场景,和彭长老之前设想的,是截然不同的,他这心里,更是备受煎熬。
“当初永王的人联系我,说那位亲王殿下十分看重漕帮,准备大用我等,甚至我若是做得好的话,还能给予官职,正因如此,我等才会为他奔走,联络帮中宿老、亲信,最终联合起来,给了帮主压力,才能最终让他回绝了太子,甚至都被太子给找上门来了,不得不来找永王求助,结果就是这个待遇?”
他看了看周围。
这屋子里倒也干净整洁,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的,可屋子里的摆设、挂件,甚至格调都不如他自家的陈列!
更不要说,自己本是去王府拜访,结果门还没进去了呢,就被人给挡住了,然后生生给领到这里,做了半天,别说果盘点心了,连杯茶水都被有。
当时彭长老这心里,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了。
只是,随后那位王府的大管事吴谦亲自过来,又说了些肺腑之言,让彭长老知晓,原来不是王爷不重视自己,而是王爷此刻正在忙碌,正在接待宫中来的人,听说还是那位郑贵妃的使者。
这让彭长老不由松了一口气。
只是好景不长,那位吴管事还没有坐下来多久,双方刚刚说开了两句,彭长老这话头刚起,正想着就太子上门、漕帮等位,以及自己的个人待遇问题,好生与对方交换一下意见呢,那边王府就突然派人过来,将吴管事给直接叫回去了。
随后,彭长老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回来,甚至都没有第二个人过来过问一句!
偏偏他还不敢离去!
“难不成,之前都只是我等一厢情愿,那永王根本就是顺嘴拉拢一句,为的就是给太子个不痛快?那我回去可如何交代?太子显然是有诚意的,就算平日里名声再坏,但亲自上门拜访,这架势做的十足,若永王只是敷衍,我等却全力押宝,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要得罪太子,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越是一个人呆着,这脑子就越是闲不住,彭长老思来想去,越发是坐不住了,但他之前也曾出去找了个仆役,想要问下情况,他不敢直接问上永王,只说要找吴管事,结果对方也不知晓。
现在,他只能是死死的坐在这,指望着等天色暗了,有人过来驱赶,能让王府里面的人想起自己。
只是这般坐着,心里煎熬不说,腹中也逐渐饥饿,这心里则是越发后悔。
悔不该轻信了永王之言啊!
他正在这里自怨自艾,忽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紧跟着便见那房门被一下子推开,随后吴管事踏步走了进来。
膨胀了一见,立刻就条件反射一样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行礼,乍一看,就像是屁股下面装了个弹簧一样。
“彭长老不必客气,让你久等了,是吴某之过也!”吴管事拱手上前,很是客气。
彭长老立刻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吴管事您乃是贵人,贵人事多,自是要先处理大事!”言语间将姿态放的很低,丝毫也没有在帮中颐指气使的样子。
要知道,在他看来,面前的这个人是谁啊?
别看方才在心里后悔,但彭长老甚至不敢在心里诋毁永王,而这位吴管事,乃是永王府的大管事,那就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宰相门房尚且堪比七品,何况是宗室府中的实权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