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
小鱼儿狡黠一笑:“实不相瞒,我六岁那年,就在蜀陵山,令堂就在山上疗伤。我母亲还为令堂运功驱毒,便是上个月,令堂还现身吴蜀战场。”
小仙女喜极而泣:“当真如此?只是,父母因何瞒着我?母亲又怎会如此狠心,更不来见我?”
小鱼儿灿然一笑:“她自是想要见你,只是此中隐情极深,她不便回吴。”
小仙女惊喜至极:“你能不能告诉我,母亲现在哪里?我要去见母亲!”
小鱼儿歪了歪头:“依我之见,也许她在蜀陵山,也许在归隐在田园。”
小仙女一阵狂喜:“她不能来蒹城,我却可以去蜀陵!便是她在天涯海角,我也要去相见。”
小鱼儿闻言喜极:“好啊,只要你不嫌弃,不如我带你去。”
小仙女激动不已,伸出自己的小手:“说话算数,咱们拉钩。”
小鱼儿当即许诺:“好,拉钩。”拉过小手,又盼着更上一层楼:“对了,我叫小鱼儿,敢问妹妹芳名?”
小仙女娇羞一笑:“我叫雁萳。”
地上一轮朝阳,洒满金光;地下双目相望,两情欢畅。一个调皮任性诙谐,一个纯情质朴温良;一个动如脱兔极奔,一个娇如弱柳扶风;一个遨游过海阔天空,一个极少跨出深闺之门。两娃性情迥然不同,喜好大相径庭,居然隔着一扇小窗,交换向往。
于是,两娃展开无限遐想,思维更是跳跃奔放,从蒹城宫室到山地建筑,从吴越园林到巴蜀风光,从江南水乡到茶山竹海,从雪山冰川到瀚海长江。截然不同,却能滋生心意相通。
不过一个时辰,俩娃已是一见如故,期盼二见倾心。
突然,雁萳看看宫门,口中急道:“不行,我得走了,父亲下朝归来寻我不见,必要生疑。”她边说话,边将手中《资治通鉴》塞给他:“小鱼儿,你若喜欢,就拿去看,晚上我再来寻你。”言毕,飞也似地不见踪影。
小鱼儿慨叹不已:“当真是福兮祸之所倚,不成想惨淡的地宫,还有如此惊天之遇,从未经历,美妙至极。”
他打开《资治通鉴》,认真更是忽发奇想:“从前翻阅无数,都是白读,唯有这次才是正正经经读书!”
自此,小鱼儿吃不下,睡不着,无时无刻不期盼,只盼能再见雁萳相顾。
他给还雁萳起了个名字,叫做地宫小飞仙。
果然,到了晚间,小鱼儿便行如愿。那美丽而轻盈的小飞仙,袅袅娜娜,向他走来,轻声细语,陪他说话;安安静静,陪他读书。
小鱼儿隔着小窗,看着心爱的小仙女,感受着祥和静谧,从未有过的欢愉,充溢他的心扉,直到深夜别离。
自此之后,每当东方亮起第一缕晨曦,这对少男少女,便带着纯情,带着甜蜜,带着美丽,走到了一起。
每当月光如水,万籁俱寂,这对不是情侣的情侣,带着憧憬,带着回忆,互道晚安,安然入眠,又重逢在梦里。
小鱼儿平生第一次贪得无厌,不满于朝暮两次相见,只想朝朝暮暮的永远。
这日分手在际,雁萳望着窗内的小鱼儿,忽生伤感,眼泪簌簌而落,晶莹而剔透。
小鱼儿看到她的泪珠,只觉血液瞬间冻成冰凌,逆流心扉,那颗冻结的心扉,跟着“咔嚓”一声破碎:“雁萳,你怎么哭了?”
雁萳强抑制半晌,依然泪如雨下:“小鱼儿,我花了九年时间,亲手挖了地宫,最后却将你沦陷。我知道如何放你自由,却不敢连累父亲。”
小鱼儿笑靥如花:“有你在侧,有吃有喝,有安有乐,当真是天堂一样的生活。就是你赶我,我还不愿撤。”
雁萳闻言一脸微笑。她的笑美极了,就像春风脉脉,更像细雨蒙蒙,好似朝阳暖暖,更如晨曦飘飘。